尤其是神风营,必须要小心甄别、逐一审查。有个别重要的人物,甚至还要亲自见面才能确定是否可靠,以及能否收归己用——这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她暂时抽不出空暇来对付杨羡。
但是同时,她也知道杨羡接下来一定会针对镇国公主府采取行动:最快就是今晚,最迟明天。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几乎来不及做什么有效的应对。考虑到反正也搜不出什么,而现在还不到兵戎相见的时机,就只能选择先忍耐一时、由他去罢了。
但瑾瑜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时间很紧,一切都很匆忙。
瑾瑜带人从都察院取回棺椁时,差不多已经是傍晚时分。
镇国公主府门前白纸灯笼亮起,整个灵堂灯火通明;府门前的街道上围着不少行人,已经接到哀贴的访客三三两两前来致哀。
这棺椁原是存在都察院,打算等找来女仵作再开的,但眼看杨羡这步步紧逼的节奏,恐怕也等不了六天了。
瑾瑜捧着母亲的牌位,一身缟素,独自走在队伍最前面;她身后是镇国公主的石棺,同样素服的女官跟在灵车两侧,没有马匹,全靠一双双素手扶车而行。
从都察院到镇国公主府,距离并不算太远,但这一路会途经各个衙门,以及不少朝廷大员的家门前。
举丧的队伍浩浩荡荡,素白的纸钱撒了满地;没有礼乐,也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仪式,她们扶棺默默前行,步伐缓慢而庄重。
路上的行人见了,纷纷向两边避让。
途中偶有遇到百姓或者官府的车辆,离老远便会主动让道甚至下车,神情肃穆地朝这边张望。
宽阔的官道上,喧嚣的行人车马骤然而止,全都安静地注视着她们缓步前行,像是在共同完成一项庄严的仪式。
世人都说长平公主最擅用权术,瑾瑜自认没什么天赋,也就只学会点皮毛;但她熟悉兵法,深知‘哀兵必胜’的道理。
人心的向背,有时候看起来只是极其微小的力量;但若汇聚起来,只要时机得当,就能激起巨大的波澜。
从他们的反应当中,瑾瑜第一次感受到人心的强大。
她手中捧着的,是今天下午才仓促赶工做出来的牌位,现在都还能闻到上面金漆的味道;她身后的灵车上,层层棺椁之中包裹的只是母亲的佩刀——而她能感受到,此刻自己身上汇聚的目光,都是真切的、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每多一分,她便感觉胜算又增添了一分,她的步伐便更加坚定。
当灵车最终停在镇国公主府门前时,前来围观哀悼的人群已将公主府外整条巷子都围得水泄不通。视野中满是黑黑压压的人,却是一片鸦雀无声,只有纸钱洒向空中的窸窣声响。
——万事俱备,就只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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