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矣。”
王逢柔声劝道:“已经发生的事,谁也无法改变。……但对于活着的人来说,生活还是要继续。”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你又有什么脸站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王逢的目光深邃,眼睛有些混浊,像一潭望不见底的黑水。
她的面色苍白,看似平静的语气之下,悲伤至极的愤怒呼之欲出。
但是,终究没有爆发出来。
她不愿意在这种人面前流泪,兀自从他身边走过,快步穿过花园的小径直奔大门而去。就像是个负气出走的孩子,在夜深人静时匆匆离开家门,逃进无边的暗夜里。
书房的门半开着,王逢有些失神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脑海中再次闪现当年发生过的一幕幕:西北肆虐的风沙,敌军随时都会突然出现的紧迫感,身边将士迷茫而又期待的眼神;她平静而安祥的睡脸,还有那条细弱却致命的白绫。
耳边莫名又回响起卢烽火方才说过的话,莫名觉得每一句都像是谶语,每一个字都会应验在自己身上——很快。
他脸上突然浮现一丝释然的笑意:也罢。
一阵夜风袭来,将案上的几页书稿被吹落到地上。
王逢弯腰拾起,用镇纸压好,然后去把门关上。
书房里顿时一片寂静,仿佛外头世界的一切烦扰都与他再无半点瓜葛。他往砚台中点了些许清水,手执墨条,缓缓地打圈研磨。
脑海中混乱的思绪,此刻竟渐渐安定沉淀下来,变得条理清晰:
一边是全家人的生死,一边是奄奄一息的镇国公主;
一边是朝廷下达剿匪的死令,一边是为了活下去而豁出性命殊死一搏的众多灾民。
他想活,却发现处处都是死路一条。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就像当年的卢烽火,跪在地上哭着求自己给他指出一条活路。
——而我现在又能去求谁呢?
但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却变得无比平静。
王逢坐在桌案前,铺平了纸,提笔疾书。
末了,将纸折好收入信封,写下‘长平公主亲启’这最后几个字,仿佛卸下了一生的重担,无比轻松。
这时,王夫人轻轻敲门进来。她先是望了一眼屋里:
“客人已经走了?……老爷,很晚了。”
王逢微笑地点点头,牵过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夫人,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王氏一笑:“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讲吗?”
“很重要。”
说到这,他加重语气:“比命都重要——所以,你要把每个字都记在心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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