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错了!臣妾错了!”于心然左右躲避着求饶,无奈手腕被揪住了怎么都躲不开,只能任由皇帝胡乱亲了一通,逗得她脖间痒痒几乎笑出声。
皇帝如此重视声誉的人,于心然当他定会因此事斥责她,可闹过之后他抬手压在她的发上,修长的手犹豫着穿过发丝,抚平些许的凌乱毛躁,“朕已经许久未见爱妃笑了。”
原来他也会在乎她的心境么?片刻的亲昵之后,御书房中又安静下来,她和皇帝平日里皆是克制到令人感受不到真实情绪之人,尤其是皇帝,方才的笑声仿佛并不真实。
于心然尴尬地继续坐下用点心,皇帝并未去内室更衣,也坐到一边伸手从瓷盘中取了一块点心,尝试般咬了一口,“过于甜腻。”他评价道,“因为你嗜甜,将御厨们都带偏了,尤其那个江南的点心御厨,他做的点心朕每次都下不了口。”
“。。。。。。”是么?她半块茯苓饼还咬在嘴里,怔怔看着皇帝,不明白他到底想对她说什么,怎么御厨的事也要怪到她头上来了?“皇上也可以命他做点心时少加些糖啊。”
“还是让他随着你的口味做吧。于朕而言,也并非不能忍耐的小事。”
“。。。。。。”所以他是来她面前邀功?
轻咬茯苓饼,一记清脆的声音打破平静,她小心地咀嚼,心中生出怪异感。
“回到幽州行宫,朕也不要求你恪守规矩,喜欢去街市闲逛朕也不会再命人拦着你。”皇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了别处。
而她一翦秋水般的双眸带着几分疑惑看着他,是因她没几日就要去幽州了,才待她如此温柔么?
皇帝放她一个人继续坐在桌边吃点心,而他则又回到御案边去忙。御书房中只南北点了两盏铜鹤颈等,堪堪照亮些许,许多桌椅物件摆设都笼罩在暗淡的光芒之中,连带着皇帝的身影和容颜都多了几分柔和。
其实撇开别的不论,两人相安无事之时,皇帝对她并不坏,而自己一直说他对她不好,那大概是因为他对谢清更好。
人都是贪心的,在心中某个自己并未发觉的角落,怀着异想天开的心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她希望皇帝只对她一个人好。但这种话她即使喝醉了,即使神志不清发疯了,也决然不会说出口。
皇帝注意到她的目光,朝着她看来,于心然有些慌乱地避开,低头继续咬了口茯苓饼。
亥时。
“淑妃娘娘。”殿外传来丰德的声音。该是谢清等宫宴散了过来。
“皇上在宴上只饮了酒,本宫炖了羹汤、”
“皇上下令说夜里御书房不让进人。”丰德恭敬道。
“本宫只进去见皇上一面。”
“娘娘将汤羹给奴才的吧,奴才一会儿替您送进去。”丰德依旧不放行。
殿外很快没了声音,谢清应该已经离开了。于心然转眸看看皇帝的神情,只见他手中捏着折子,动作顿住,眼睛注视着书房的大门。
只隔着这一扇门,因为她这个人的存在,淑妃和皇帝不得相见,他一直叫她回幽州,也只是不想叫谢清看了她心堵吧。
皇帝、皇后、谢清和她这四个人纠葛了几年,皇后疯癫被幽禁于月华殿,只有当她离开皇宫也再也不出现,皇帝和淑妃才能算真正圆满。
这么想通后顿时满桌的点心也不香甜了。
大抵是她在皇帝颈侧留下的暧昧痕迹彻底激怒了谢清,之后几日,她又借着各种名头来过御书房,皆不得进入。
皇帝也急于摆脱现状,将徐雁秋叫来书房训斥了好几次,于心然这才知道徐雁秋正奉皇帝之命重新调查许墨冤案。一直到月底,皇帝那日下了朝回来神色怪异,“贵妃可以回芙蓉轩了。”
于心然开始不明所以,可能她走出御书房,才知道朝堂之上彻底变了天。之前一直当皇帝会顾念太皇太后而包庇王家,未料到就在这短短十多日,皇帝雷厉风行借着徐雁秋之手,以许墨案彻底将王家极其党羽连根拔起,朝野内外翻天覆地。王家兴旺了三朝,树大根深,皇帝下了狠手又翻出罪状,许多勋贵之家一夜间被牵连举家下了大狱,一片哀嚎。
温和只是蛰伏的表象。
于家同王家牵连之深,自然也未能幸免,可相比之前于侯担下整件冤案,大理寺只将他的罪定为听王伯德之令斩杀许墨,只判了削去爵位派去边疆驻守。皇帝借此由头,下旨罚她她禁足幽州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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