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两方势均力敌,相互制衡,又都不肯痛负乱臣贼子的骂名,她母子才得以安刘两方的夹缝中生存。
刘太后想到这里,心里黯然,虽然儿子是个聪慧的,偏身子又不争气,三年五载怕是振作不起来,以后的路艰难着呢。
好容易有个疼她的弟弟,却眼高手低,净给她惹麻烦。
刘太后收回神思,叹道:“他也是护咱们母子心切,本身却又才能平平,所以才着了虽人的道:被劝着私自在庄子上养了几个江湖草莽。原本也成不了气候的,偏偏又不知死活地瞄上永平郡公手中的兵权,这才被人嫁祸了。说来也可笑,他竟还想着将来能取永平郡公而代之,成为咱母子的后盾和心腹。”
长兴帝却不觉得好笑,面上淡然,说道:“我倒觉得他想成为国丈的心思更切!”
刘太后面上笑容凝结,叹道:“世间上哪能有不存一点私心的人,他虽还有这个想头,但总体来说,对咱们母子还算真心,就冲着他的这点真心,还请你能放他一马。”
长兴帝看着母亲,心中一叹,人人都争权夺利,却哪里知道身在高处不胜寒,真站在最高处,便真成了孤家寡人。
长兴帝如是想着,便放缓语气,说道:“说到底他仍是参与刺杀永平郡公了,若是轻饶了他,安氏皇族怕是不答应。这事,容我再思量一下。”
刘太后便道:“只要查出真正的幕后主谋,这事就好办了。看来那人所图不小,并非只是让我还政这么简单。”
长兴帝便冷笑:“幕后主谋的事情,我们在明,他在暗,哪里说查就能查出来。我觉得这一两年似乎有些不对劲,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这里,我这里虽也有些线索,但真要找出那个人只怕不易。不过就目前来看,多半是皇室近支所为。”
刘太后闻言,倒有些埋怨儿子道:“这几年,你只一味地在在兵权上打压刘氏,让安氏众人渐渐做大,却又在京城将刘氏捧得那般高,徒让安氏憎恨刘氏,致使两方势力失衡,也怨不得让安氏子弟钻了空子。你到底是安氏血脉,先帝那般待你,你仍在心底向着安氏。”
长兴帝本还微笑地听着母亲发怨言,后听到“先帝”二字,面上一冷,说道:“我做这些与先帝无关。我既然是安氏子孙,自然要守住安氏的祖宗家业,不可能任由刘氏篡了江山去。之所以对刘氏既打压又高捧,却不仅是为了安氏社稷,难道母亲想将来刘氏因谋逆被诛满门?便是成功了,母亲了不起一个长公主,哪有现在这般自在。”
不想长兴帝因心中激动,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咳嗽,慌得刘太后急忙起身一边拍着儿子的背,一边命人去请太医过来。
长兴帝咳嗽稍缓,便摆手道:“不必了,我刚吃了药,太医来了也就这样,我稍微歇息一下就好了,母亲还是去前边处理政事要紧。”
刘太后见儿子已经平静下来,便叮嘱儿子一番,又训斥了宫人一顿,这才放心起身离去。
直到刘太后离去,长兴帝命心腹太监李全速派人去顺阳城细查,交代完后,又出了一身虚汗,李全忙带着宫人服侍长兴帝更衣。
长兴帝任由宫人服侍,眼睛贪婪地看着殿外夏日灿烂的阳光,苦笑道:“当日父皇怕刘家有了皇子外孙后,会架空算计自己,所以极力避免母亲生下儿女,拜他所赐让我有了今天这样一幅虚弱不堪的身体。如今我空守着大好江山,想到将祖宗家业发扬光大,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便是被人算计,都没精力还击。这个龙椅终久还是要成全了别支的安氏子弟,也不知先帝在天有灵,是否会感到心慰?”
事关皇家丑陋隐秘,宫人们屏息静气不敢吭声。
倒是李全因得长兴帝的宠信,见长兴帝似心中消沉,便大着胆儿劝解道:“前几日罗太医还说皇上身子已有起色,想来过不多久,就能旧症尽去,到时皇上定能文安天下,武拓边疆。”
长兴帝到底是少年气胜,闻言不由笑了起来,又喘了几喘,笑道:“你别在只在这里说嘴,倒是赶紧督促着下边的人快些查出些东西来才好。”
不提李全如何答应保证,只说他底下人也确实不是吃素的,不几天工夫就查了线索出来。
安世弘没想到小皇上的人行事这样迅速,倒是生生惊出一身汗来,赶忙密令底下人将事情打扫干净。
当然不明就里的百姓们是看不出这里面的波涛汹涌,至少顺阳城里的百姓就几乎不知京城贵人们被刺杀之事,只是奇怪周县丞怎么无端端就寻了短见了呢。
要说这个周县丞据说当年也是极有才华的,只是时运不济,得不到贵人们的赏识,所以蹉跎半生,也只做了个县丞,至于才气似乎也随着一并泯然众人了。
不过他在顺阳城这些年,虽没有多大政绩,却也没仗势欺人行恶,无论在百姓眼中还是同僚眼中,他都可以说是一个本分可交的人。
况且娇妻美妾儿女成群,又有丰厚家财,怎么就想不开寻了短见?顺阳城内但凡和周县丞有过交道的,皆是困惑不解,而且周县丞在那之前看着也蛮正常的。
不过,随着朝廷派人到顺阳城抄封周家,这个谜底便被揭开了,却更加让人困惑不解。
因为朝廷给的罪名是:周县丞与匪徒勾结,谋财害命,杀人越货,前几天的的那场纵火灭口案便是他的杰作。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