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绯低下头,拂了拂蔫成一团的梧桐花,唇边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弧度,“原因。”
闻砚被摸得不自在,费力地动了动萼片表示抗拒。
“没有原因。”
“那不打。”余绯拒绝得干脆,感受到怀中的梧桐花有所动静,轻声对它道:“你醒啦。”
梧桐花又动了动。
“你。。。。。。”
姒羽从小就知道余绯万丈光芒,却又偏偏低调得好像个普通人。
她最见不得余绯对任何人都温和得没有情绪的样子。
可如今她对一朵花如此温柔,却对她不掺半点委婉,心里更是不平衡。
人一因为比较而失去理智,便什么话、什么事都说得出,做得出来。
“余绯,我恨你父亲勾结邪引为凰族蒙羞,恨你恬不知耻还自居凰族少主的位置。你不是天赋异禀很聪明吗,怎么连找灵脉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你可知天魔鬼三族如今是如何看待凰族的,你可知凰族的族人因为你父亲要遭受多少白眼!”
姒羽红着眼失控地喊出这些话,眼底的恨意不加掩饰。
可余绯还是那样平静,姒羽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愤怒却无用。
但余绯心里其实并不是那样不起波澜,这些话她早就想了千千万万遍,也叩问了自己千千万万遍。
在那些最初痛苦煎熬的夜晚,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她将视线从梧桐花上收回,望着姒羽,少女轻柔的声音里藏着千斤的负担却又是如此释然。
“如你所见。”余绯伸手指着姒羽身后的整座凰栖宫,“承受着凰栖宫中人走茶凉寂静之苦的是我,遭受他族唾弃辱骂的也是我,至于为何寻不到灵脉,我只对你说‘何不食肉糜’。”
“应该不需要我再同你说一遍,我父君的罪名至今存疑。”
“当初神坛前,妖族脱离凰族的管治之时,我作为凰族少主问的最后一个问题便是神鸾十二族还有谁想要脱离凰族自立。”
“从那以后,我与少主之位的联系便仅仅是我承担了凰族的债而已。”
“十二族无一离开,这是你们自己选的。”
“于公,这是十二族应当做的;而于私,这是十二族的忠义。”
“我心里牵挂着十二族,也记着十二族于危难不弃之情,所以将自己与十二族割裂开,自愿担下所有惩罚,恳请六界不要因为我父君而迁怒于神鸾十二族。”
少女娓娓道来,像是在讲一个许久之前的故事,可不紧不慢的语调却让姒羽脸色渐渐煞白。
她忍不住尖叫着打断:“别说了!”
姒羽心里明白,余绯说的是事实。
凰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到了余绯这,出了事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要舍了自己保全神鸾十二族。
看到余绯从云端跌落时,姒羽心中畅快得不得了;可一想到余绯是为了十二族,她又始终不肯承认余绯是个极为称职的少主。
余绯微微一笑,无视了她这副无能狂怒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下去。
“六界万族嫉恶如仇,却也明是非,他们应下了。”
“所以,包括你青鸾在内的神鸾十二族,在外边都过着与从前相差无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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