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愣了下,鼻孔朝天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被气死:“你说什么本君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张子尧却懒得理他。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吞佛告诉我,你在玉藻前殿看见的人是释空,”张子尧站起来,那杆点龙笔又挂回了他的腰间,黑发少年用手用力戳了戳烛九阴的胸口,“若不愧疚,你怎会看见他?”
“……”烛九阴立刻转向吞佛,“你个叛徒。”
“别自己对自己说话,精神分裂么你?”
张子尧想了想,又冷笑,“不过也是,你就是个疯子,看着跟谁都挺好,其实从来没把谁放在心上——当初后土让你走,我扯着你的袖子求你别扔下我,结果你还是走得头也不回那时候我就该看出来!”
烛九阴:“……”
怎么又扯到无悲城那次啦?这是新仇旧恨一起上?……搞得这孩子的两辈子就围着本君打转、什么糟心事儿都同本君有关似的。
烛九阴换了个坐姿,以掩饰自己现在有那么一点点往上冒泡的心虚,然而脸上却一本正经道:“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本君不好龙阳,无法回应,只好愧疚了!难不成还要本君哄着他让他浑浑噩噩过完那一生么?你这小蠢货根本不知道要得本君愧疚已经极为荣幸——”
烛九阴话还没说完,张子尧扔给他一个“你可以放弃治疗了”的眼神站起来,权当他透明似的跟素廉道:“牛牛,我饿了。”
素廉闻言立刻站了起来要给他去找吃的。
看着面前高自己快一个脑袋的男子,张子尧先是愣怔了下,而后收敛起刚才对烛九阴的愤怒,对素廉展颜笑道:“牛牛,你长得好高了啊。”
“我还是我。”
素廉言简意赅道,说着伸出手摸了摸张子尧的脸,“瘦了。”
说的是张子尧瘦了。
他只是极为自然地摸了下便缩回了手,所以张子尧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跟着伸手摸了摸而后道:“没有吧,就躺在那儿睡觉……反而是这些日子照顾我辛苦你了。”
“不辛苦。”
素廉又问,“想吃什么?”
“几个月没吃东西了能吃什么,喝点粥行了,仔细胃弄坏了,”烛九阴受不了两人那温馨和谐的气氛,插嘴不耐烦道,“而且这荒山野岭的,就只有一些雪山果子和麻雀……”
“还有王八啊。”
张子尧道。
烛九阴:“……哪来的王八?”
张子尧:“今晚是月圆吧?你拿那前世今生盆照照,指不定水盆里就能浮上来一只王八。”
烛九阴反应过来,顿时眉毛都快飞到脑门上去了:“你说谁上辈子是王八?”
张子尧:“说你。”
烛九阴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这小蠢货刚醒来哪来那么多力气跟他吵架,正欲回嘴,这时候只听见吞佛淡淡道“吵死了”,紧接着白光一闪,消失于人们视线中——与此同时,张子尧似乎感觉到从自己的手臂上传来些许瘙痒,掀起袖子一看,这才发现手臂上多了一条刺青样的银龙。
——银龙银鳞红眸栩栩如生,细节刻画极其逼真,仿佛下一秒便成从他的手臂飞出……
“老子个本体活蹦乱跳的在这,那叛徒往别人身上飞……”烛九阴抱臂嘲讽,“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对自己定位倒是准确。”
张子尧瞥了烛九阴一眼,不容等他反驳便转身跟着素廉出去了。留下烛九阴一人坐在房间里对着房顶上那大洞一时无语,良久,他愣了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自言自语嘟囔道:“今晚,是月圆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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