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展清转身的一瞬间,影三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幽意。
&esp;&esp;刘毅身上有伤,又无人搀扶,几人回到鬼灵派时,星子消隐,天光熹微。
&esp;&esp;三人才站定,便看到两名鬼灵派的弟子火急火燎地向三人迎来。
&esp;&esp;“两位辛苦了,师父听说两位远道而来,特请两位在派内休息,屋内一切均以收拾妥当。我们会带着刘师兄上去。”一名鬼灵派弟子毕恭毕敬地向两人说道。
&esp;&esp;陆展清眉心微动:“黄掌门怎知我们恰好与刘毅一起回来?”
&esp;&esp;一名弟子躬身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道:“掌门如此吩咐,我等也只是照做。”
&esp;&esp;那两名弟子一把架住脱力的刘毅,点头致礼:“鬼灵派山路多崎岖,若是两位需要上山,传音于任何一个弟子即可,我会来带二位。”
&esp;&esp;“影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陆展清看着三人的身影,朝后问道。
&esp;&esp;影三心绪都在陆展清身上,很快就答道:“此地无银三百两。”
&esp;&esp;陆展清轻笑一声,道:“既然黄掌门想要请君入瓮,我们便遂了他的意。”
&esp;&esp;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上走,半山腰立着一间木屋,早就候着的弟子一看到两人,连连殷勤献好,推门奉茶,招呼周到。
&esp;&esp;陆展清不喜嘈杂,将人打发了出去,想要歇晌。
&esp;&esp;影三两天没合眼,早就倦得不行,见陆展清在床上躺下了,就如同往常一般,走到门边,先是确认方才的弟子已走开,才背靠着门板,坐在地上,抱着剑打盹。
&esp;&esp;陆展清心里想着事,毫无倦意,睁眼起身时,就看到影三的脑袋一垂一垂的,像是咬钩的鱼,脸上不自觉地有了一些笑意。
&esp;&esp;可当他的目光下移到影三有些渗血的腰间,那一点笑意消失得半点不见。
&esp;&esp;他喉间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尽数咽在了沉默中。
&esp;&esp;入夜,树影幢幢,乌雀声声,本就寂静的鬼灵派在黑暗中显得更为阴森恐怖。
&esp;&esp;两道身影如惊鸿般掠过。
&esp;&esp;两人翻上屋顶,轻轻揭开瓦盖,往里瞧去。
&esp;&esp;刘毅浑身包裹着纱布,面无血色地半躺着,眼神空洞地看着一旁的人。
&esp;&esp;须发全白的黄易骏坐在床沿,满脸悲痛之色,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刘毅突然剧烈地咳嗽着,沙哑而尖地质问着:“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成为灵傀?刘醒…怎么可能…?!”
&esp;&esp;黄易骏脸上满是痛心之色,扶起刘毅给他拍背顺气,在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为师确实是把他练成了灵傀。”
&esp;&esp;刘毅惊愕地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抓紧了黄易骏的衣袖,眼眶通红,喃喃地问道:“什么…为什么…”
&esp;&esp;活人制灵傀,意识尚在,而制作的过程全程都得保持清醒,看着自己被扒皮,抽筋,炼骨,感受这噬心灼肺的痛苦,九死一生才有可能炼制成功。
&esp;&esp;黄易骏仿佛苍老了十岁,脸上尽是痛心疾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师兄,修炼时走火入魔,狂性大发,做下了许多忧伤害你,伤害门派的事情,这些师父都看在眼里……”
&esp;&esp;刘毅红着眼眶,眼泪不断地流下。
&esp;&esp;“他在清醒的一瞬,央求我将他炼制成灵傀,也好再…为你…为门派赎罪。”
&esp;&esp;黄易骏打开那血色的包裹,紧紧握住里头唯一一件红色的物品,沙哑而坚定地对刘毅说:“纵是我知道这是你师兄的…遗念…可是我这当师父的,终究是于心不忍…”
&esp;&esp;“所以为师才不惜花重金,让你买下这红药子,想要让你师兄起死回生。”
&esp;&esp;透过狭窄的缝隙,陆展清看到黄易骏牢牢握着的红药子。
&esp;&esp;那唤作红药子的宝贝被打造成了腰间常挂的玉佩样式,掌心大小,妖艳鲜冶,烛光都盖不住面上夺目的红。
&esp;&esp;刘毅无力地瘫倒在床上,看着眼前刺眼的红药子,脸色惨白,胸腔极力地上下抖动,恨道:“所以,所以师父觉得,辱妻杀妻之仇,就可以这么算了是吗!?”
&esp;&esp;趴在屋顶上的影三听着刘毅的质问,想起一些事来。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