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依捧着那个白色垫子; 又看见汐儿抱着粉色大枕头站起身; 也不慌张; 缓缓绑回腰间; 怒道:〃福晋在质问我之前; 难道看不见汐儿的肚子也是假的么?〃
我愉悦笑道:〃呵呵; 当然看见了; 这枕头早上还是我帮她绑上的呢。〃
〃为……为什么。〃 薰依眼神已经慌乱着; 〃你……你到底在想什么; 向宗人府谎报宗嗣可是欺君的大罪!!〃
我一挑眉; 手指着薰依怀里的垫子; 〃原来你知道这是欺君大罪啊; 那你应该先说说你是打算怎么拿这个垫子糊弄宗人府的?〃
〃我; 我……〃薰依正语无伦次着; 夙依快步走进厅来; 看见薰依抱着垫子已吓得满脸是泪; 想必也明白了; 只跪下道:〃求福晋饶命; 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请福晋让她二人先出去; 我有事想慢慢和福晋禀报清楚。〃
我依言瞟一眼汐儿; 汐儿就上前拽起瘫软在地的薰依; 走出门去; 就站在门口不远处。 夙依叹口气; 掀起自己的衣衫; 露出微微凸起的小腹; 语气苦涩道:〃其实; 其实怀孕的是我; 可是我素来知道福晋的脾气; 福晋对于薰依进门已经很不高兴了; 如果我贸贸然再说出那天是我做了些糕点想去探望福晋; 谁知一进福晋房间; 看见福晋不在; 八爷却满身酒气的冲了进来; 将我误认成了福晋; 一直叫着福晋的名字; 就……就和我……后半夜八爷睡着了; 我才哭着去找到薰依; 薰依就让我留在她屋里; 然后自己去替代我在您房里待了半夜; 第二日她把您气走了; 八爷知道以后抽剑就往薰依身上砍; 我虽然求了情; 可是心里实在是害怕; 所以在找薰依顶了怀孕这件事。〃
我手托下颌; 微笑道:〃我今儿还跟汐儿说; 咱一直小瞧了夙依呢。〃复又转头指着那断了腿儿的凳子向夙依道:〃夙依姑娘就给我们说说吧; 弄断凳子腿想摔着汐儿; 这样残害宗室子嗣的事情既然是你计划的; 那就等着跟我去认罪然后受死吧。〃
夙依大惊抬头; 道:〃这凳子不是薰依自己坐上去穿帮的么; 夙依可决计没有设计陷害三夫人的意思的; 薰依早前杀了若仙舞坊的毛夫人; 福晋您就是不和夙依说; 夙依自己也猜到了; 只有像她那样的人才有这么恶毒的主意; 福晋明察啊!!〃
这话一出; 薰依撞门进来了; 喊道:〃夙依你好歹毒; 明明是你说福晋恶妒成性; 知道你怀孕一定会设计陷害; 所以才教我顶替你被福晋毒害折磨; 代价就是以后将孩子顶在我名下; 现在又说这些; 你好生不要脸!〃
夙依也不依不饶道:〃不要脸的人是你; 你杀干娘毛夫人的原因以为我不知道么; 你早就和茶商郑老板有了苟且; 还差点成了人家的第六房小妾; 后来还怀上孽种; 结果人家郑老板回去闽浙不要你了; 你才自己堕了胎; 荣妃娘娘居然还选了你送到八贝勒府; 干娘就是知道了这事想敲你一笔才被你杀人灭口的; 你这个杀人犯!!〃
两个女人尖细的嗓音在我面前争吵着; 或柔媚妖艳或高洁雅致的气度完全失却了; 成了两个为了争夺荣华富贵而彼此陷害推诿的庸脂俗粉; 我看的有些不耐; 起身沉静道:〃你们两个打吧; 最好打死一个; 一了百了。 折腾完了编好理由再来找我。〃
夙依见我欲走; 在身后急急喊道:〃福晋; 我早上和您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肚子里怀的是八爷的骨血啊; 也是真心过继给您的; 您不能不顾我啊。〃
薰依则怒道:〃你来找我那天晚上就怪里怪气的; 保不定你肚子里坏的是别的什么人的孽种; 就想赖在八爷身上; 休想!!〃
我缓缓回转身; 一字一字笑道:〃诚如薰依所说; 我也不相信你肚子是胤禩的孩子; 原因是我不想承认。 若是没有发生这件事; 我可能永远被自己心中的历史压的不敢反抗; 哪怕你怀的不是胤禩的孩子; 我也会勉强承认; 可是离开府中这一趟; 我想明白很多事情; 只要我不承认; 你一辈子休想进府; 你也可以找胤禩去哭诉; 我就会一口咬定和他发生关系的那女人是薰依; 我也很有兴趣知道; 他信我还是信你!〃
夙依脸色惨白着; 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走至门口将锁重新锁好时; 薰依忽然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笑声凄厉又带着几分快意……
路上; 汐儿忽然很愉快的说:〃汐儿还是喜欢这样的福晋; 本来汐儿真是打死也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替爷娶那个毛氏薰依入府; 现在可好了。〃
我很是疲惫的揉着太阳穴; 道:〃你不怕那夙依肚子里怀的真的是咱八爷的孩子么; 每个阿哥都是妻妾成亲; 许多子嗣; 那我岂不是一个很无良的福晋?〃
汐儿满不在乎道:〃说实话; 我就压根不相信咱爷会做任何对不起福晋的事情; 而且; 如果让咱爷选择; 他也决计不会要那么多妻妾子嗣; 他肯定只要福晋您和您肚里的孩子。〃
我一笑; 佯装皱着眉说出慈禧老佛爷的名言:〃谁叫我一日不痛快; 我就教她一辈子不痛快!〃
汐儿拊掌大笑起来; 道:〃福晋看着还真有几分妖姬的风范。〃
〃幺鸡??我扁着脸; 〃汐儿你还长得像一筒呢!!〃
我和汐儿前仰后合的笑了起来; 为自己重获新生般的勇气……这是一个开始; 从此以后想承认的历史就承认; 不想承认的就随着自己的心意走; 这才不枉我穿越而来。
回到府中; 我顾自对镜理完云鬓; 缓缓解下腹部的束带; 穿上宽大的绛紫色对襟衫子; 披一件长曳至地的孔雀蓝的银针水獭毛披风; 斜斜靠在贵妃榻上; 片刻; 已近日暮; 窗外的红日正一点点斜落西沉; 遂叫丫鬟玉珠唤常总管进来见我。
玉珠带了常总管来就退了出去; 常总管正要上前请安; 我先出声问道:〃常总管; 今儿早上我吩咐了你些什么?〃
常总管悚然一惊; 脸上已有慌张之色; 低沉道:〃福晋早上说; 夙依姑娘的车刚走不远吧; 以快马追上; 如果她是奔城北去别院; 就想办法纠缠住到; 不到日落不准放行。〃
我冷哼了一声; 〃嗯; 现在才刚刚日落; 可是夙依晌午就已经回到了别院; 也就比我晚不到半个时辰; 常总管真的去阻拦了夙依了么?〃
常总管已经叩首下去; 〃老奴失职; 愿承担福晋一切处罚; 不敢有所怨言。〃
我望向别处; 〃常总管; 你今年多大岁数? 我记得你是从八爷封了贝勒建府开始; 就在这里做总管的吧。〃
常总管叹口气; 回答道:〃回福晋的说; 老奴今年四十二岁; 从康熙三十六年八爷建府至今; 已在这儿做了十年的总管了; 在此之前是在惠妃娘娘的盛京娘家府上做个管事; 宫里的惠妃娘娘传出话儿来要府里派个人好好照顾八贝勒; 老爷就派了老奴来。〃
我叹口气; 〃常总管; 我总觉得你有事瞒我; 但愿我想多了; 你下去吧。〃
常总管紧抿着嘴唇; 起身退了出门; 又回头低声道:〃福晋……〃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缓缓走了。
常总管此日一去; 就莫名的生了病; 薰依和夙依那边也安静住在别院; 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事情没有解决; 却陷入了沉寂的僵局。 我的肚子愈加的大; 已经无法束腹; 只好让胤禩遣散了仆从去胤禟府上暂住; 只留了两三个贴心的照顾我。 剧烈的恶心厌食让我经常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可是为了腹中的孩子; 只得吃了吐; 吐了再重新吃过; 整个人常常陷入半昏迷状态。 胤禩守在我的身边; 常常是无比心疼的神色; 却不愿让我看见; 我走不动; 他就将我抱进抱出; 犹如对待一件容易摔破的瓷器般小心怜爱。
到了康熙四十六年除夕的时候; 对镜一看; 连自己也惊住了; 脸颊已瘦得凹陷下去; 下巴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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