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欢因为缺氧而倒在血泊里。
她周遭是雄浑的火光跟一个小孩子的头,小孩眼睛里还凝着一团雾。
她像是做梦了,过往、现在、未来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反复交叉,她看见了父兄土坑里的尸体、师傅邀她赏花的笑容,还有清云子顶着烈火向她伸出来的那只手。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怎么可能呢?
“呜呜呜小姐,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你再不醒,奴婢也活不下去了!”
姜意欢缓缓睁开了眼,头疼欲裂。
她记得自己好像是在监狱里被一个变异的小孩拽住了,然后就昏迷了过去,她本以为自己非死即残,没想到好端端地躺在营帐里。
“九月,我要喝水。”她撑起身子,虚弱地说。
九月趴在床边这几天哭得眼睛都肿了,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高兴得跳了起来,“小姐!你醒了!好好好,我去给你倒水。”
很快她端着一杯温开水回来,身后跟着的是一位年迈的军医。
军医颤悠悠把着姜意欢的脉搏开口道:“姑娘前几日在火海里亏了身子,还得卧床好好调理调理。”
姜意欢微笑了一下,然后自己给自己把起脉来,“谢谢大夫,我还好,已经没事了。”
军医看见姜意欢专业的把脉动作,随即道:“医者不自医。姑娘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姜意欢只笑笑不回答,她看向九月,问道:“我记得我倒在了火海里,我是怎么出来的?”
九月表情有点尴尬,只道:“是国师大人冲进火海里”
姜意欢:!!!
“死秃驴、冲进火海、救我?”
九月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盯着自己内八字的小脚点点头。
姜意欢拧着张俊脸,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出家人的胸怀吗?以德报怨?
随后换位思考了一下,不太现实,应该没有人能做得到舍身救一个几次三番想杀了自己的人,出家人也是人,人总是经不起推敲考验的,姜意欢常年在底层摸爬滚打,自知对人性还算比较有体会。
她自言自语说道:“这和尚,莫不是想利用我?啧,心机还挺深。”
随后翻身起来换上衣服,简单梳洗了一番,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在背后还未束起,就风风火火冲了出去。
她径直掀开清云子营帐的帘子,却看见清云子正端坐在床榻上裸露着上身换药。
他病态苍白的皮肤取下纱布,有几处严重烧伤的痕迹,灼得姜意欢眼睛生疼。
她死死地盯着清云子裸露的上半身,她知道这些烧伤多半是因为护着自己跑出火海而造成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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