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想办法联系我爷爷,最迟明儿中午给你消息。”
闻言,幽居终于舒了口气。“抱歉,让你难做了。”
“别急着抱歉,幽居,你想得到这么多蹊跷点,那你更应该想得到,谁会是最有可能策划这一切的幕后人。你很聪明,不要被人的外表给骗了,看我,被吕子妗骗了好几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挂了电话,始宇又拨了个跨洋电话,是打给法国那边的。
…
这个晚上,幽居就没有合过眼。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揉了把沉重的眼皮子,迫不及待去到大厅。幽修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吃饭、看报纸,满脸神色闲适,看上去相当悠闲。幽居不想看他,便走到沙发上坐着,手里一直拽着他的手机。
康欣端了碗粥走到幽居面前,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说:“好歹喝几口,别拖垮了身子。”
幽居掀起眼皮子,看了眼康欣。康欣端庄美丽的脸上,写满了真心实意的关心,幽居仔细盯着她的脸看,分辨不出来她对自己表现出来的关怀里,有几分是真心,有几分是做作。
“让他饿死算了,一个死在看守所里,一个饿死在外面,正好做一对亡命鸳鸯。”幽修将自己的嘴毒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幽居听了这话,意外地不感到气愤,反倒端起粥,默默喝了起来。
见他喝粥了,康欣松了口气。
她仰头看了眼时钟,七点半了,程丫头进看守所十四个小时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幽修一直背着幽居在大电话,他嘴上说着不管程清璇死活,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
十点的时候,幽修接了一个电话,他接完电话之后,转身走进大厅时,步伐忽然变得急切起来。“好了!上头人突然松口了,允许我们把她接出来,不过不许让任何人发现了,出来以后也必须在他们的监视下生活!接她出来之后,也得配合他们的工作,随时接受传讯。”
始宇终究还是说服了始天一。
神经一直紧绷着的幽居听了这话,忙站起身,大概是太紧张了,又起来的太着急,脑袋一阵眩晕,差点倒下去。一只手撑着沙发扶手靠了好一会儿,幽居才抬头对管家说:“安伯,去把朱医生叫到家里来等着。”
管家应了声,跑去打电话。
幽修跟幽居一同去了看守所,看守所处处都透露着森严与寒冷,狱警们给幽居做了全身检查,确定他没有危险性,这才允许他进去。
一个长相十分威严,看着就不好相处的高个狱警在前面引路,带着他来到女监区上了四楼。
“到了!”
男人在四楼靠右边的一道蓝色铁门前停驻。幽居看了眼铁门,眸子微微变得暗沉。
那铁门狭窄,只有上方留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玻璃窗,他踮起脚尖看了眼里面,只看到一堵白色的墙壁,看不见人。心高高悬着,见不到程清璇,幽居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狱警掏出钥匙,咔哒一声打开门,才站在一旁,对幽居说:“进去!”
幽居走进去,这间屋子里只有一张狭窄铁床,以及一个看上去脏兮兮的褐黄色马桶。别的,一无所有。
而他的小羽,则穿着看守所的监狱服,躺在床上睡觉。她睡着的样子看着很安静,安静的,好像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幽居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将他的力气抽尽。他蹲坐在铁床旁,跪着握住程清璇的手,用最温柔的口吻唤了声:“小羽。”
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一直乖乖躺着的程清璇忽然睁开一队翦瞳,她用快到令幽居诧异的速度,跳起来蜷缩到铁床的角落里。双手抱住双膝小腿,脑袋高高昂起,程清璇用最凶狠的眼神看着幽居。
不哭、不叫,就只是那样看着他,眼神便是她最后的一道防线。
她看似凶狠的目光,充满了陌生跟戒备,细看,却可以看出眼球深处的惧怕。彻底被她的反应跟目光吓到,幽居心一痛,她到底被他们做了什么?竟把一个开朗爱笑的女孩吓成这副模样!
用手心轻轻拍程清璇的手背,幽居一边拍,一边说:“小羽,是我啊,你的幽宝…”他重复说了好些遍,程清璇的情绪才稳定了些。
程清璇瞪着眼珠子看他好几眼,眼里的惧怕才转为贪婪跟惊惧之后的安定。
她眼里流露出来的那种依赖自己,信任自己的眼神,更让幽居心痛难受。他真是没用,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她…
“幽宝…”程清璇声音有些哑,那种沙哑,只有在经历过某种难以想象的嘶吼跟喊叫之后,才会造成。那沙哑的声音,像一排锐利的针尖,挨个挨个地戳穿幽居的心脏,留下一小排孔,往外冒着血珠子。
幽居强忍住内心的悲痛,才站起来,然后双膝跪在铁床上,弯腰抱住程清璇,在她耳旁说:“小羽,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以后再也不要来这种鬼地方了,我会查明所有真相,我不会让你去坐牢的!”
缩在他怀里,程清璇一声声喊他幽宝,她还是没有哭。
她永远都是那个坚强的女孩,不会因为痛苦而哭,要哭,也是因为被感动了才哭。就像那个寒冬的夜晚,青年徒步跑了半个城,找到电话亭里的她。那个时候,程清璇没骨气的哭了,因为心被幽居全部占满了。
当人心里被感动填满,落几颗泪,才能释放掉那溢出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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