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俟无心打扰扶苏,推门出去的时候,只吩咐门外的茫也给扶苏准备些热茶,一会方便扶苏要用,茫也点头应下,略一迟疑,又抬头问他:“那二公子今夜可是要歇在这里?”。
“不必了,我去外头转转”。
虽然现在已经四更天了,但是外头……依旧还是黑灯瞎火的,大街上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有么好转的?
虽然如是的腹诽着,但主子的事,茫也也不好多说,他只朝着懿俟略行一礼,便看着懿俟这般扬长而去。
四更天,外头果然不见人影,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懿俟独自一人的身影,在街上徘徊着。
脚步慢慢,独身一人,是要去何处?可却又能去何处?
皇宫里,冰冷无情,没了几个弟弟在存在,那地方与懿俟而言,说是囚笼也不为过,大王子府?那原本就是兄长扶苏的府邸,他即便是能住在那里,可那里却依旧不是他的家,堂堂大秦王子,今夜却落得像个个幽魂一般无家可归,心里头有什么眷念,正一点一点的牵引着他,可是……当他停下步子,看着那昏暗中写着“蒙府”两字的牌匾时,懿俟的心里……却又胆怯了……
——从今日以后,你我之间的情意,就有如此发!断发如断情,你我之间再无半点干系!——
——从今以后,你若再对我大哥不利,我也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那么决绝的话,当初……自己究竟时候如何说得出来的?而蒙毅……在听了这些之后,他心里又是如何的哀恸悲绝,才会被自己给气得吐血……
深深吸一口气,懿俟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他小心的翻墙而入,直奔蒙毅房间而去,可是当他怀着颤抖的心,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时,里面却……并无人影,不止如此,房间里的不少东西还被办了出去,整间屋子都显得很是空旷。
蒙毅……他究竟会去哪里?
如今的他,带着身子,他能去什么地方?他的身边有没有跟着?有没有他能信得过的人照顾他?
想到这些懿俟便只觉得心如刀绞,悔不当初,可是不论他如今再如何悔不当初也……没有用了……
——二王子,求你高抬贵手吧,老臣真的不想在为大秦奉献一生之后,临到老了,却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蒙骜不会让他知道蒙毅的下落的,为了蒙毅的性命,蒙骜只会死守蒙毅的下落,不会让他知道的……
深深吸了口气,懿俟只能再翻出墙去,可是……站在外头,他却又不知自己应该去哪……
天色大亮。
大王子府里,扶苏在桌上爬了一夜,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披着的狐球,还愣了一下,而后再一看桌上的东西已经被整理过了,扶苏心里一惊,起身忙唤了茫也进来:“这是怎么回事?昨夜有谁来过?”。
茫也恭敬回道:“昨夜二公子来过,不过四更天的时候,他便走了”。
“懿俟……?”扶苏略一怔愣,而后蹙眉:“他可说了他去哪了吗?”。
茫也道:“二公子只说他去外头转转”。
去外头转转?
四更天的外头有什么好转的?
然而仔细一想,扶苏顿时又轻轻叹息了。
他猜测,懿俟的这个去转转,最后……大抵会转到蒙府那边去吧……
如扶苏所想,懿俟确实是转到了那边,他不止还去蒙毅的房间转了一圈,出来后,他更是直接就在蒙府的后门处歇息下了,堂堂一个王子,却弄得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一般,他这幅模样如果被嬴政知道,指不定又是一番责罚,只不过嬴政在咸阳时懿俟都未必会当真害怕,更何况如今嬴政还不在咸阳?没人管着,懿俟更是放肆只想着要做什么,便放手去做了。
想着懿俟与蒙毅之间的事情,扶苏最终也能是轻轻的摇头叹息,垂眼再看向桌上东西,回想着嬴政当初只给他一月时间,如今却只剩下半月不到,扶苏又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这些事,是上辈子里曾发生过,也是扶苏自己曾经经历过了,他虽然是有了完全的准备,可是不到最后一刻,却始终不能安心,毕竟变数这个东西,当真是让人格外的防不胜防。
转眼又是两日。
不知最近是不是到了雨季,前些时候才刚下过的一场大雨,如今又是毛雨霏霏,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潮湿,许是与这一的天气的有关,忙碌了多日的扶苏终于得以闲置下来,才歇息不过一会,外头茫也便匆忙跑了进来。
“怎么了?”扶苏狐疑看他:“何事这般急切?”。
茫也有些气喘呼呼,在扶苏跟前停下的时候,他却一脸都是狡黠的笑意:“公子,您要不要猜猜是什么事?”。
扶苏失笑:“别买关子了,快说吧”。
茫也仍不死心:“公子当真不猜猜吗?”。
扶苏看他如此兴致,一双眼也是闪闪发亮得厉害,便低低的嗯了一声猜测道:“可是冷燃来了信?”。
茫也一怔:“我家少主来信,是也不假但也不至于需要让您猜啊”。
扶苏意外:“冷燃当真有信?快拿出来让我看看是什么”。
茫也继续催促:“那另外还有呢,公子您再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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