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闾与高煜互看一眼,二人虽然一脸莫名,却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传身出去,准备带了人跟着出去一块找。
他二人走了,懿俟忽而深深一个呼吸,他突然爆起,一拳朝着桌上狠狠砸去,轰地一声,那实木的红桌瞬间爆裂!
管事立在一旁,瞬间被惊得脸色全变,想上前询问懿俟的情况,可看着懿俟那骇人得很的面容,却又只能硬生生的忍着,深怕自己再触怒了他。
懿俟不动,他只是垂眼看着自己的拳头,上头血迹斑斑显然是伤得不轻,可即便如此,这点伤势也比不得之前,那黑衣人对蒙毅的禀报,比不得在自己追问时候那蒙毅的默认更来得让自己心痛……
猛然甩手,懿俟只是手背上的血迹随意一擦,便赫然转身朝外大步出去:“将我的马牵出来!!!”。
蒙毅未归,扶苏未回,这两人的人间蒸发,直弄得咸阳宫里人心惶惶,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的正因此事而处于动怒边缘的皇帝陛下。这两日,嬴政也确实是为了这二人的下落,心里时刻都憋着口气,一个是蒙家后人忠心将士,一个是自己的长子最为看重的儿子,此刻这两人都在咸阳城外不知下落,嬴政焉能还有好脾气在?便是连一向胡天胡帝习惯了的胡亥在这个时候见着嬴政那冷峻的面容,都会不由得胆怯起来,只有一个人,比起胡亥更加天不怕地不怕,也只有他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嬴政,这人便是……小王子子婴。
嬴政下朝回来,还未回的宫里,便在廊下看见了乖乖巧巧立在那里的子婴,一见子婴,嬴政便微微蹙眉,子婴仰头看他,眨眨眼,也不像往常一样直接朝他扑过去抱大腿,而是十分懂事地道:“父皇,儿臣请旨出宫,与蒙恬将军一起寻找大王兄”。
嬴政眉宇轻拧:“胡闹”。
“儿臣没有胡闹!”子婴紧绷着肉嘟嘟的小脸,满是严肃:“大王兄无辜失踪,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蒙恬将军他们找不到大王兄也是正常,但儿臣能找到他们!请父皇准许儿臣出宫!”。
这次嬴政并无回话,只是静静盯着子婴看了许久,子婴也没上前拉着他的衣罢撒娇,也不似之前一样他不答应自己就朝嬴政使小脾气,而是一脸严肃而认真的盯着嬴政,就静静地等着的回应。
小片刻了,嬴政忽而朝子婴走近,他伸手摸了摸子婴的头:“去找高煜吧”。
子婴一喜,立即朝他跪拜:“谢谢父皇!”。
子婴转身跑走,那小小的身影不一会就跑得老远,赵高在一边微微抬眼,他盯着子婴消失在远处管道上的身影,眼底幽色轻转,又垂下了眼。
嬴政并无言语,只两手负于身后,大步往寝宫方向而去。
偌大的殿中寂静异常,连宫人们走动时的布料摩擦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入了殿内,嬴政便站在门边怔愣了片刻,他看着这里的一切,不知怎的,脑子里却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画面……
临床之下,他曾在那里与人并肩而立过,堆放这竹简的长桌上头,他曾与人在那里颠鸾倒凤甚至还第一次扫落了一桌的竹简过,龙床之上他与人翻云覆雨将人留宿过,也是在那里他将一串红如火焰的珠串亲手为之戴上过……
一幕一帧,都让嬴政那犹如顽石的心,慢慢搅成了一团……
暗暗吸了口气,嬴政再睁眼时,眼底全是一片冷然:“赵高退下,夏江留下”。
赵高微微一怔,那双略带侵略地眼扫过一遍低头垂目的夏江,应了声是喏,这才退出殿外,大门关上,里头的嬴政与夏江说了些什么全无人知晓……
黄昏之下,夕晖如火。
大王子府里,没有了扶苏的府中,似乎依旧处于它正常忙碌的轨迹之中。
后挺花园之中,那精致小巧的人儿,正在院子里跟着府上的侍卫扎马步练拳脚,花圃边上的石桌旁,坐着的男子身穿紫衣,长发挽髻,只用了一根紫色的发带轻轻束扎了长发,他身子歪斜斜地坐着,一手懒洋洋地支着下颚,一手却是捧了卷竹简正在专心研读,因为过于用心,他甚至完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人不知何时已经停驻在了那里,又是朝着他观望了多久。
冷风徐徐,撩去了他耳边垂下的碎发,身后人的衣衫被吹得猎猎浮动,衣角翻飞而出,他微垂的眼眸这才发现了异常,当下狐疑扭头一看,确认身后站着个人影之时这才猛然起身。
“阁下何人!”话问出了口,可是他却明显地怔愣了。
那立在他身后的男人一身素衣,白色的披风被风撩在衣角翻飞,男人长发披散,发梢垂肩,原该是一张俊朗的面容,只是那脸上却戴着银色的面具,遮挡住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清楚他真正的模样。
然而面对他这模样,那人只是微微后退一步,双手朝他作揖:“在下祖龙,见过子非公子”这人话音缓缓,声音轻薄,如若杯盏碰撞时发出的声响,清澈悦耳,听来极其舒适,却也让子非一时间觉得有些莫名地熟悉。
子非微微一怔:“祖龙?”。
“正是”祖龙垂下双手,虽是脸上戴了面具,双目却依旧是紧紧地锁着子非:“早前便曾听扶苏说过,子非如今居住这里,只是在下之前一直不得空,抽不得身,不曾想今日倒是得见”。
子非狐疑:“你与扶苏是何关系?何故我从不曾听扶苏提及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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