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封并未离去,他一直陪着许云,直到自己都醉了,躺在地板上沉沉睡去。
许云并未使用灵气化解酒力,奇怪的是,这酒越喝他越清醒,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丝毫醉意。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的皓月,又看向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许逸霖。
“北域有战天殿和冰谷联手,局势倒也算能稳得住。东域的天之盟这段似乎没什么动静,我去了西域,战势不算好,快挡不住了。”许逸霖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忧虑,身上还有着密密麻麻的伤口,仿佛在诉说他之前经历的苦战。
许云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许逸霖所说的“快挡不住了”意味着什么。
若西域失守,天岚关将会面对前后夹击,异族将通过西域一路长驱直入。
“还有,我找到易玲珑,拿回了属于我们的东西。”许逸霖提起私事,而后小声道:“燕瑶在西域很好,我没有让她前往与异族战斗,但如果西域战局没有转机的话,只怕整个西域都不得不参与到战斗之中。”
许云一怔,他才想起在轮回之海外苦苦等待的燕瑶,那时自己离开轮回之海时,确实看到了燕瑶的身影,但天岚关外的战争让他根本没有时间与燕瑶叙旧,没想到此时燕瑶已经返回了西域。
回头看着修为同样抵达神藏第五步的许逸霖,许云当然知道许逸霖的修为从何而来,他并未向许逸霖过问许诺的事情,毕竟这是许诺的决定,不是许逸霖能违抗的。
“异族主攻的还是天岚关,南域抽不出来战力。”许云无奈说道。
许逸霖点了点头,他理解许云的无奈,也清楚整个战局的严峻性。他知道,西域的战事虽然吃紧,但天岚关作为整个天蓝大陆的门户,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许逸霖看着许云,鬼使神差之下,嘴角微微翘起:“二哥,你说我们能赢吗?”
许云愣愣看着许逸霖,这一刻,他仿佛从来不认识许逸霖一般,面前这位青年给他的感觉带着几分陌生:“坚持到援军到来,上界的支援很快便会到来。”
“可能吧,但愿我和西域能等到。”许逸霖摆了摆手,而后在许云眼前缓缓消散,他本体还在西域主持大局,先前只不过是一道分身秘法而已。
许云深吸一口气,他能感受到许逸霖身上的疲惫,能感受到许逸霖肩头上沉重的责任,但他没办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住天岚关。
他起身离开房间,看到在房间门外等候的鸢儿。
鸢儿太累了,她倚靠着墙壁睡着了,衣衫上满是血迹,身上还有着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许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轻轻地盖在鸢儿身上,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了这个疲惫的姑娘。
鸢儿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温暖,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安心的笑容。许云看着鸢儿,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在逃避下去了,自己所珍视的、自己所爱护的,一切的一切他都需要去面对。
未来总是诡谲不清,当下却可以掌握。
这一刻,许云决定,不看未来,只争朝夕。
许云站起身,再次看向夜空中的皓月,他终于看清了自己内心对鸢儿的情感,这是一种超脱于友情的感情。
“许云。”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许云身后响起,许云转过身,看到鸢儿已经醒来,正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他。
“你醒了。”许云的声音温和,是一种对亲切之人才会露出的温和,与之前冷漠的他大相径庭。
鸢儿点了点头,她察觉到许云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但又说不清具体是哪里发生了变化。她只知道,这样的许云让她感觉很好,很安心,不再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令人感觉遥不可及。
“我要跟虞弦对话,帮我联系一下他。”许云轻声说道,他有很多事情要去问虞弦,他想知道虞弦究竟带着天圣宫绝大部分战力在干什么。
若非许云带着轮回之树及时赶到天岚关,此时的天岚关恐怕已经……
鸢儿没有犹豫,当即施展秘法与虞弦取得了联系。
片刻之后,一个光影在房间内凝聚,显现出虞弦的身影。尽管只是一道光影,但虞弦的神情中依旧带着几分凝重。
“许云?”虞弦看到了许云,他眼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并没有像以前那般装模作样摆出意外神色。
许云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天圣宫的战力现在何处?西域战事紧急,天岚关我也不知道还能守多久,你究竟在做什么?”
虞弦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开口:“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与我对话,是上界的天命子,是天圣宫寻常弟子,还是我天圣宫圣子?”
“这很重要吗?”许云皱了皱眉头:“西域若是失守,天岚关将面临巨大威胁,整个天蓝大陆也会受到波及。”
虞弦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很重要。你的身份决定了你能够知道的情报,以及你能够承担的责任。”
许云沉默了,他知道虞弦说的不无道理。在这个世界上,身份往往意味着责任和义务,也决定了一个人能够接触到的信息。
“我是天命子,也是天圣宫的弟子。”许云沉声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我有权知道天圣宫的计划,也有责任为天蓝大陆的安危负责。”
鸢儿看着许云与虞弦的对峙,这一幕她是那么的熟悉,两人还是如此的不对头,三两句便会吵起来。
“如果你只有这两个身份的话,恕我无可奉告,别人可能会怕你天命子,但在天蓝大陆,我们本就是罪人,又何惧天命子?”虞弦淡淡说道。
“你是在意气用事吗?这可不像你。”许云语气中充满了不解:“你知道就这些人,天岚关如果再守下去,大家都会死,包括鸢儿,包括你的孩子!”
“你以为我们其他人就能在这场战争中活着吗?!”虞弦突然断喝,而后他的身影在房间中缓缓消散,只有他最后一句在房间中缓缓回荡:“没有人能从这场战争中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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