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紧张的说:“会,会一点,不过下的不好。”
“陪我下一盘。”王老先生立刻就开始摆起了棋子。苏夏没办法,治好作陪。
苏夏五六岁的时候跟着院子里的大男生们学会了下象棋,一开始因为小时候娱乐活动少,倒是认认真真下了几年棋,比一些大人下的都好。但是后来学业紧了,就不碰这东西了,只是工作后偶尔在网上找人练练手,技术只比一般人好上那么一点,跟王文起这样的国学大家比,自然是没几下就被杀的溃不成军。
苏夏一开始失误,车马炮被对方吃了个遍,还差点被将军。后来渐渐找回了下棋的感觉,堪堪保住大将。虽然己方棋子越来越少,被彻底吃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是苏夏也没提前举白旗投降,而是苦苦思索着,尽量晚死一会儿是一会儿,有时候还跟王文起耍赖,玩起你追我赶,躲着你跑就是不给你捉到的把戏。
苏夏坚持了十五分钟,己方终于只剩下光秃秃一员大将,不死也不行了。她长长的松了口气,偷瞄了眼对方的神色,心中长呼道:终于死了!
王文起老先生将棋子收好,先是板着脸瞪了苏夏一眼,点评她一开始的连失几子:“冒冒失失的孩子!心眼太少!”又笑着夸赞她说:“好在是个会坚持的,也细心,就算一步一步的跟我磨,也不主动竖白旗。”
半褒半贬,倒是都说到了苏夏的心坎里,她突然笑着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会看相呢!倒是把我说的吓一跳,太准了!”
“棋品就是人品。”王文起老先生笑呵呵的说:“可不跟你下第二盘了。”
苏夏好奇:“为什么?”
王文起说:“水平太差,又只会死磨,下的我老头子脑袋疼。不如去外面胡同口那儿找别人下呢。”
顿时就把苏夏躁了个大红脸,又是羞又是好笑又是觉得气的坐了半天,才突然恍觉:虽然是第一次跟王爷爷刘奶奶见面,但是怎么就觉得一点都不生分呢?反而熟悉亲切的举动自然而然就能做出来。
她觉得十分纳闷。
王文起看她红了脸,也觉得有意思,就乐呵呵的坐在摇椅上等苏夏自己把红脸给消掉,就跟等自家在大人面前出了丑羞羞赧赧的孙女一样。
等苏夏脸上没红劲儿了,王文起才跟她说起正事:“你那两本书不止我看了,好多认识的人也都看过了,都说写的不错,等到知道你只是个十几岁大的娃娃之后,才赞扬说写的厉害。老刘跟我说出版社邀请你好几次来北京做签售会了,你都没答应,就连《乱城》卖五十万册时候办的庆功会都没能让你来一趟北京……呵呵,老刘刚给你封了个外号叫‘苏难请’,还说咱们俩果然是个有缘分的,一老一少俩难请的。”他言语之中颇有得色,又淡淡道:“你能知道出名未必是件好事这个道理,真的好,是你父母教导你的么?”
苏夏红了脸,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妈妈是个不爱凑热闹的性子,我随她。自己也不喜欢整天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别扭极了,又不是电影明星。”
王文起点点头,说:“我一直担心你想不开这一点,到最后落一个临川先生写的伤仲永的结局。虚荣太多,媒体关注的太多,只能让天才夭折。哪有那样每天活在压力里,活在别人注视里还能正常发育成才的孩子?只是没想到你这么通透,不用我点开……只是现在的小孩子……”他微微长叹了口气。
苏夏看见一向仰慕的王文起老先生就在眼前,心中久未浮现过的种种情绪顿时又一下子涌了上来,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PS:看不到正文的解决办法:选择浏览器菜单【工具】…》internet选项…》安全…》自定义安全级别,在里面找java选项…》选择‘启用’…》刷新网页。如果是已经启用状态,那就先选禁用,确定后,再重新操作一遍选“启用”,然后刷新网页就能看了。
60
60、长辈教导 下 。。。
王文起见她脸色为难,心中也有几分了解,就先问道:“是不是文学创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了?”
苏夏默然。她是觉得自己最近渐渐的陷入了一个怪圈之中,特别是出版了《乱城》之后,亲眼看到这本书大卖,并且在各方评价都不错的时候,苏夏感觉得到的不是喜悦,反而是一重重的压力朝着自己覆盖了过来。
苏夏有些恐惧,有些害怕,担心每个认识她的人都追着问她新书准备创作什么,而她却头脑空空,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也都写不出来。
说真的,苏夏还从没想过自己会一直走在写作这条路上——虽然现在看来,似乎就是如此。一开始写《初恋这件小事》和《乱城》这两本书,一是因为那是苏夏的执念,有些东西有些事情,她不写出来给大家看,以后就一定会觉得后悔。二也是因为,在当时的那个条件下,稿费无疑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十几岁小女生,能够赚钱的最好手段。
但是现在,苏夏的家庭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一穷二白的家了,沈素梅的生意经营的红火的很,她并不缺钱花。而苏夏所知道的,想说的,都在那两本书中倾吐完了。简单来说,就是苏夏的遗憾已经被弥补完了。
毫无疑问苏夏是热爱创作的,也想要继续写作下去。
那两本书写的苏夏太压抑,她迫切的想要换一种写作方式,写出点轻松愉快,但又意味悠长的作品来。比如说她脑海里现在就储存着大把大把的题材:什么穿越啊,武侠啊,玄幻啊,魔幻啊,修真啊……这些随便一个题材拿出来,都能给当下的社会造成一定的震撼。但是,这些震撼却不被正统文学所接受。
苏夏之前创作的那两本书,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被纳入了正统文学作品的范围,而她本人脑袋上也被扣上了一个正统文学作家的帽子。责任感迫使着苏夏一直走传统文学这条路,继续在批判现实和揭露现实的路上越走越远,去创造更大的社会影响力,去获得更多人的认可——这是多数人希望她做的,也是苏夏所向往的一条路。
但是,苏夏的内心,却有些疲倦了。她想要获得一种轻松的发泄方式,想要写出点另类的东西,却被头顶上的责任束缚着,不能去下笔。于是就纠结在内心的渴望和责任感之中,好比两方打仗,左右摇摆,一直到如今。
现在被王文起问起来,苏夏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倒豆子一般将内心的种种思绪都给倾诉了出来。她说的特别凌乱,因为太激动了,脑中的两个党派又恨不得一下子曝光在太阳底下,都争先恐后的跳了出来。等到她差不多倾诉完的时候,看着王文起老先生安详慈和的面容,她突然有点担心:她刚刚说的那么乱,老先生能够听得懂么?
王文起听苏夏说了半晌话,沉吟了许久,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肩膀上有责任,促使你一直写出意义深刻,对社会有巨大影响的作品?如果不这么写,如果不能超越上一本书的成就,你就觉得是违背了自己的本意,觉得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没有价值?”
苏夏点头。
王文起笑了,宽慰她:“这是每个读书人都会有的想法。从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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