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嵇书悯的撩拨,依然没得到陆梨阮的回应。
这姑娘似半点没被勾到,反而眉心微皱,刚只透出难过的眸子中,此时眼尾都红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陆梨阮一开口,喉头有点哽。
嵇书悯本想着从她这儿蒙混过关,他刚跟陆梨阮说的原因的确是他心中所想,如果提前告诉陆梨阮,她一定会为自己担心的。
最近她因为自己的缘故,都有些草木皆兵了,嵇书悯能感觉到他她的神经无时无刻不在紧绷着,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反应很大。
有时他只是稍稍有点不舒服,陆梨阮能一晚上都休息不好,一遍一遍地询问,一次一次地查看。
嵇书悯从不会不耐烦,陆梨阮问一句,他便答一句,有时迷迷糊糊陷入浅眠时,依然能感觉到身边人不安稳的衣料摩擦声。
即使是他真心实意地与陆梨阮说自己没有事情,半句谎言也没有,陆梨阮嘴上答应,可心依旧是放不下。
好似是被吓到的后遗症,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缓解,只能等着时间慢慢抚平。
嵇书悯都担心担心她忧思出病来。
本想着,治疗的时候不让陆梨阮看见,等她回来后,只瞧见尘埃落定,自己还好端端的,她能少操点心。
可没想到,陆梨阮好像更加担心了。
嵇书悯能言善辩,在朝堂上可舌战群儒,可到了陆梨阮这里,居然感觉到什么叫不知道怎么说话。
“梨阮……”嵇书悯倾身过去,有些急切地吻在她眼角,似要抚慰陆梨阮的难过,不让她流出泪来。
“你别那么说,好像……好像我嫌弃你一样,因为讨好我,取悦我,你才做这般危险的事情。”陆梨阮抓住嵇书悯胸口的衣襟,用力地攥着。
陆梨阮知道嵇书悯没有和自己撒谎。
但她没告诉嵇书悯的是,她刚才问的问题,在他解毒的时候,自己曾问过老大夫。
大约是瞧出陆梨阮的无助来,那日来过后,老大夫隔日便会过来,看完嵇书悯的情况后呆一会儿,和陆梨阮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几句话。
有一日嵇书悯应该是腿疼得厉害,他无意识地把手探到腿上,用力抵着。据老大夫所说,解毒时他浑身的筋脉必定都疼痛难忍,夹杂着似蚂蚁在骨髓筋脉上爬行的之感,昏迷过去反而对他来说不是坏事儿。
老大夫往他不知道哪个筋脉处,用力揉捏按摩后,嵇书悯才不再挣扎。
陆梨阮问他:“他的腿觉得疼,是不是以后还有站起来的可能啊?”
老大夫当时的回答同嵇书悯说的一样,只有三四成的可能。
而且,不仅要将腿骨重新敲断接好,还要在接下来恢复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地矫正筋脉生长,每一次承受的痛苦,都不比断骨来的轻巧。
最开始断骨的时候,因为没什么直觉,可能还没有那么遭罪。
但越往后,随着骨骼筋脉生长恢复,感觉会越来越强烈,但想要走路,就一定要经历这种痛苦。
而这也不一定成功,因为拖得时间太长了,最后是什么效果,老大夫也不能保证。
如果嵇书悯放弃重新行走的希望,老大夫可以用药,让他的腿不再疼,之后也不会再遭罪。
可若是重新接了骨头筋脉,就没办法了,无论成功与否,往后时不时的疼痛,会一生都伴随着嵇书悯。
即使可以行走了,这疼痛还是会出现,无法根治。
嵇书悯确实是没有和自己撒谎,但也没有和自己说全。他只捡着不那么让自己忧心的说,陆梨阮胸口那股拧巴劲儿越发涨得难受……
听到嵇书悯刚刚那种,似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玩笑话,陆梨阮觉得心酸又无力,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好好好,我不说了。”嵇书悯察觉到不妥,语气柔得不能再柔,一点也不犹豫地道歉:“是我思量不周,不该拿这事儿和梨阮玩笑的。”
他正色道:“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是好是坏,都同梨阮没有干系。”
“和我没有干系?”陆梨阮抓着他衣襟的手一紧。
“我不是那个意思……”嵇书悯无奈,在陆梨阮面前,他竟是开始觉得自己笨嘴拙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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