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树禾每逢年节,都会发信息给她,但却很少打电话来。
“喂。”
靳树禾也稍显局促:“春姨,你现在忙吗?有时间接电话吗?”
“咋没有!我现在天天时间多的是!”春姨把电视的声音调小:“咋了?”
“我想问您点事情。”靳树禾斟酌着措辞。
“问吧,你有啥事儿还需要问我啊?最近工作怎么样啊?”
“挺好的,比以前适应多了。”靳树禾轻声道。
“春姨……我想问你,以前,你还在家里,看没看到过,和我妈有关的东西啊?”
电话那边静了一下。
“咋突然问这事儿……”
“我突然……”靳树禾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想想哈。”春姨倒是没追问他到底为什么突然来问:“你说关于什么的?”
“什么都行,我妈的东西,我妈的……照片之类的。”
“没有。”春姨回答的很确定:“照片就那么两张。”
她后面的话没说完,靳树禾知道她的意思,妈妈墓碑上的遗照,还是从和自己的一张合照上面,截取下来的。
另外一张,就是结婚证上的照片了。
“你妈当时留下了点金子,一个戒指,还有两个金珠子,是老太太活着的时候给你妈买的,你妈回老家一次,老太太就给她一颗。”
春姨像是想起了曾经的事儿:“老太太……就你奶奶,特别喜欢你妈,一直说你爸运道还不错,娶了村子里面她最相中的姑娘。”
“后来我跟你爸回去过一趟,村儿里的那些人啊,也不知道是故意膈应我啊,还是咋的,当着我面儿就将就我,我半夜就从炕上爬下来,哐当哐当全给他们骂醒了,第二天一走我就走了!”
“我跟你爸说,以后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我肯定再不给你回那鸟不拉屎的穷地方一次了!”
春姨现在说起来,也没什么气了,反而有些惆怅,这些过去的往事,现在再想起来,恍如隔世。
这些年,社会变化的太快了,完全大变样了。
活着的人往前走了,而死了的人,仿佛留在了很遥远很遥远的时光里。
“你妈妈是个好人,应该是个特好的人,虽然我没见过她,但我从来听人说过她一个“不”字儿。”春姨语气平和了下来。
“嗯,我知道。”靳树禾牙关紧咬,他很少和人说自己的母亲,不是禁忌难言,而是除了他,没什么知道她。
就算是靳树禾自己,也并不完全了解自己的母亲,她离开得太早了……
“你爸有时候喝完酒还得掉两滴眼泪瓣儿呢,说对不起你妈,让我一顿好骂,活着的时候你不是个物,你在这儿装相好什么丧呢?有什么比脸嚎?”
靳树禾意外地被逗笑了。
他并没有恨自己的父亲,但也没什么感情,他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的太过短暂了,甚至……有些不值得一提。
靳树禾也没什么情绪好分给他。
“他要真有半点良心,就不会把你妈的金子拿去卖了!”
“那两个金珠子给他拿走了,剩下那个金戒指,我藏起来了,那时候给你了还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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