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书悯眉心微拧,额角浮出细汗来,他从昏迷中醒来,浑身没有半点力气,每挪动一下,他胳膊都在抖。
一旁的小喜子与青禾没有一个敢上前帮他推的,毕竟,太子妃娘娘的样子是不想让人帮他的,太子殿下自己,看样子也不需要。
终于到一步远左右。
就在嵇书悯伸出手,指尖发颤地,去小心翼翼够陆梨阮的衣角。
陆梨阮又往后走了几步,嵇书悯的手停在半空中,落空垂下。
“阮阮……”他低声唤着。
他很少这么叫陆梨阮,平时他总是唤她太子妃,仿佛那样就是一直提醒陆梨阮,她的身份是什么,她是他的太子妃。
只在静谧的隐匿的夜里,在他被病痛折磨,蜷缩在陆梨阮的膝头,被陆梨阮轻抚着时,他才会喃喃地,含糊地唤她“阮阮。”
陆梨阮总会被他叫得心底泛酸,但此时,或许是气头上,陆梨阮硬着心肠,竟未被丝毫打动。
“阮阮。”
嵇书悯也不恼,只是继续向着陆梨阮那边挪动,风吹过他汗湿的额角,让他打了个冷颤。
“太子殿下不如先担心下二皇子会搜出些什么。”陆梨阮直接抬腿走到另一边,将嵇书悯晾在原地。
“你怎么回来了?”嵇书悯抿抿唇,轻声问。
“我若是不回来,怎么知道殿下您给合安侯府招了多大的灾。”陆梨阮眼风扫过:“殿下可真是将所有人蒙在鼓里啊,我连着爹娘姐妹到时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陆梨阮的确气的不轻,除去其他,合安侯府是她心中的逆鳞,嵇书悯这般不言不语地,将侯府牵扯进去,事先连个话语都没有,陆梨阮绝无法容忍。
“不会的。”嵇书悯左手紧握住刚挪动轮椅的右腕,想让它停止颤抖,却无济于事。
陆梨阮看向院子里面,二皇子大约是担心搜不出东西来,亲自前去监督了。
小喜子从刚才便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又寸步不离。
“狗奴才!谁准许你跟着我的!”二皇子无论脚步快慢,小喜子都鬼魅般如影随形,两人之间的距离都不曾改变。
他垂着头,二皇子连他的脸都看不清,却不觉得他谦卑。
“奴才,奉奉太子殿下的,的命令。”小喜子道。
“滚!”
小喜子一声不吭,却根本不听他的。
二皇子心头火起,一脚踹了过去,本是一定能踹到的距离,却一空,身子没收住劲儿,斜栽了出去,差点就摔倒。
而等他暴怒地再抬起头来,却发现小喜子出现在他身后,依然是那个姿势,依然是那个距离。
“奴才是…是,太子殿下的奴才。”小喜子语气幽幽,身子佝着。
二皇子不知怎么,汗毛一竖,此处风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气阴了下来,树叶吹得烈烈作响,地面沙尘大旋儿,衬得立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小喜子,更有几分可怖。
有病!这院子里的人,都有病!他恍然觉得。
“给我仔细地搜,一寸也不能放过!”掘地三尺他也要搜出点什么来!
屋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陆梨阮走进去时,发现放了茶几毯子靠垫的小阳台,上面踩着泥脚印。
抄家也没这般的!
陆梨阮看着书房后面的柜子被挪开,露出墙壁。
随着重重的几声撞击。
“二皇子殿下,这儿发现了间暗室!”
二皇子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果然,随着刚才的大力锤击,看似平整一体的墙面上,出现了个两人宽的门型痕迹。
这种粗暴的方法,简单却破坏性极大,陆梨阮眼瞧着,旁边挂着的,自己与嵇书悯一同完成的几幅字画,全都掉在地上,任人践踏。
就在那门被人凿开时,院子外传来:“皇上驾到——”
屋子里众人纷纷停手,跪下相迎,只见明黄色的龙靴缓步行来,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回事儿?谁来给朕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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