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书悯只是看了看她,并没回答,显得若有所思。
日子平静的陆梨阮甚至以为没有尽头,直到有一天,嵇书悯早早便出门而去。
从南方押送回来的,抄家出来的银钱古董字画,车队在半夜起火了,就在距京城不远的地方。
皇上震怒,下令彻查丢失损毁之物。
并将所有的皇子都叫了过去,连嵇书悯也没有躲过。
御书房中,皇上脸色铁青,这简直是藐视皇家尊严,挑衅至极。
南方官僚割据,甚至遥遥与北方形成分庭抗礼之态,南北派的官员互相对立,北方靠近京城,而南方繁华富庶,官官相扣,地主乡绅宗族牵扯,令官场是乌烟瘴气。
先帝五皇子六皇子封地也在南方,本朝虽无裂土封王之意,但拥有封地的皇子,也能得到税收供养,拥有一定数量的私兵权限。
五皇叔六皇叔为同一生母,两人盘踞南方,暗中搅得不得安生,甚至有皇命传达不及的时候,令皇上无比恼火。
在肃清几年的时间里,皇上在南方投入了很大精力,又复通了建造未完的连结运河,想让南北间隔阂降低。
还派出监察御史,寻由头将南方大大小小豪强乡绅抄家,抄出来巨额银钱,也搞得当地官员人人自危。
原本此事大部分归太子督办,嵇书悯手腕强硬,一年下南方两次,凡是他盯上的关节都被捋得顺顺当当,朝廷无人不服。
结果太子出事后,二皇子寻了由头,在皇上面前请旨,主动接下,此番是他派的人第一次回京,便出了这档子事儿。
此时他站在一边,脸色难看到极点,额头上全是汗珠。
“儿臣不知……”
“你知道什么!朕将此事交于你,你却办的一塌糊涂!”皇上呵斥。
二皇子前些日子还因为这个差事春风得意,如今变成这样,他恶狠狠地瞧着坐在轮椅上,事不关己垂着眼帘的嵇书悯。
“太子可知发生了什么?”他咬着牙问道。
“二皇兄可是觉得,孤并未全盘交付与你?”嵇书悯直接点破他的意思。
他面色苍白,眼风阴沉如刀,割得二皇子头皮发麻,觉得他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真是新鲜,孤当日多言两句,都要被皇兄斥责多管闲事儿,如今出了问题,倒是孤撒手得早了?”嵇书悯轻咳两声,毫不留情地讥讽。
原本嵇书悯此人,言辞机锋却内敛简肃,但自从他残疾后,便变得嘴不饶人,谁不得他意,他便是要将人往土里贬。
“悯儿。”皇上任由他俩争辩,见二皇子气得面色赤红,才出言平息。
嵇书悯一向听皇上的话,闭上嘴阴沉沉地坐在角落里,浑身散发着戾气。
二皇子“扑通”跪在地上:“求父皇给儿臣个机会捉拿歹人!”
“朕已将此事交与大理寺。”皇上眉心皱得烦躁。
“既你有心,便去大理寺领了差事,一同查案吧,账本之事定是有心所为。”皇上摆摆手。
此事最蹊跷的地方,便是装账本的车被烧的最严重,登记造册的账本几乎付之一炬,撒了灯油,起火便烧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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