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单薄了,陆梨阮觉得他比自己都薄,只要自己想推开他,定能毫不费力地成功。
但陆梨阮没有动。
原来……是这样吗?
“孤得教你些什么。”嵇书悯悠长地叹了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
“你得学着如何在这宫中生活,陪在孤身边,做孤最亲近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他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你当时那德行,如果不是我今日问出来了,大约是得误会一辈子的程度。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陆梨阮明知故问,她想听嵇书悯与自己好好说话。
大概是空间太小,距离太近,光线朦胧到分辨不清边界,才让人能认真地交谈。
不对,有点奇怪……
陆梨阮皱起了眉,凑近嵇书悯颈侧之时。
陆梨阮微妙地闻到了一点点,微不可察的酒香。
“殿下你饮酒了?”陆梨阮吸吸鼻子,那一丝酒味又不见了,消散在他身上沉厚冷肃的熏香味里。
“嗯,与平延小酌了两杯。太子妃鼻子很灵嘛。”嵇书悯点点头。
陆梨阮:……
你们去的不是茶楼吗?为什么我只是出去了一会儿,你们俩就饮上酒了?不是在讨论正事儿吗?
似是看出陆梨阮满腹疑问。
“平延从边疆带回来的当地陈酿,说风味奇特,本想送进宫的。”嵇书悯解释了酒的来源。
“殿下平日吃药,太医是否交代了你不可饮酒?”陆梨阮眉心拧了起来。
“太医……”嵇书悯在陆梨阮瞧不见的地方,露出抹嘲讽的笑。
“孤不过是浅尝辄止,今日便不用药了。”他摸了摸陆梨阮散在肩头的,浓墨如云的发。
“怎么这么不上心自己的身体?难受得时候才知道遭罪吗?”想起嵇书悯大婚那日,晚上突发病痛,折磨的神志不清的样子,陆梨阮忍不住责备。
嵇书悯本应不喜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但此时他却觉得心口处发热,不知是酒劲儿上来了,还是怎么。
“嗯。”他点头应是。
想着那丹药丸子,陆梨阮有心还想说什么,却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嵇书悯吃这种东西,大概是存了,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身体状况的心。
如此艰难的时刻,陆梨阮没有立场让他改变决定,如果自己的劝诫让他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陆梨阮有点挫败地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也发现不了什么是自己可以做的。
好难受的无力感。
见陆梨阮不说话了,嵇书悯将下巴垫在她肩膀上:“太子妃是在关心孤吗?”
陆梨阮下意识想否认,又咽了回去。
“自然。”陆梨阮说出自己真正所想:“我当然关心你,你不是说了吗,我们夫妻一体。”
“好。”嵇书悯意味不明地回了句。
“前几日是我误会殿下的用心了。”陆梨阮犹豫了一下,当时被自己所想中嵇书悯的样子蒙蔽。
现在想想,嵇书悯如何能那般准确地出现字贵妃宫中,将自己带走,应该是一直留意着动静吧……
嵇书悯瞧着她,他是最会洞悉人心的了。
在这时候,他的太子妃好似终于愿意与他相交,好似…那层无形的疏远和隔阂,开始逐渐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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