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一撞楚静风的手肘,楚静风笑着说:“这并非什么秘密,重云太子上月才主持编纂了西乾的乐音大典,还是阿遇去帮了不少忙的。流芳,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那这次赈灾……”流芳奇怪地问道,沈京却意味深长地望着从首席后面屏风走出来的几个人,为首一人身穿明黄金龙太子服,天庭广阔面相儒雅,举手投足之间高华之气顿生,正是太子皇甫重云。
而他身旁,站着一人,熟悉的月白长衫,眉宇间隐约有玉润光华,温文从容。
“这次赈灾,怕是怀琛兄的手笔……”沈京与楚静风对视一眼,“孟天长的高足,果然不简单。”
“孟天长究竟是谁?”流芳怔怔地看着远处的怀琛,他还是那副温文有度的样子,不卑不亢,偶尔对皇甫重云细说着什么。
“他没告诉你?我还以为,那般疼爱阿醺的哥哥会把一切相告!”容遇不知是何时进来的,仍是一身黑衣,想都不想便坐在流芳身旁。
流芳强压住见到他时心底的那道怒火,冷冷地说了一句:“表哥也想做善事?何必呢,少做一些坏事不更好?”
容遇却也不恼,拿过一个芋头剥着皮,一边说:“孟天长是西乾的两朝帝师,博学今古,智通天地。被启隆帝、彰元帝分别拜为西乾太傅、翰林阁阁老。太子六岁时他便开始在宣德殿给众位皇子授课,然而一年之后他却带走了顾怀琛,远走天涯。”
“为什么?”流芳好奇道。
“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你的怀琛哥哥?”容遇的笑意忽然有些冷,“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好像还有一件应承了我的事情没做。”
流芳的脸色变了变,沈京奇怪的问,“流芳,阿遇要你做什么事情?”
这时,藏品拍卖开始了,有著名画师邵寒箫的遗作墨竹图,也有书法珍贵拓本和一些古玩,接着便是各个官员府中捐献出来的一些藏品。只是为了避免攀比和附会,所有藏品的捐赠者都是保密的。
“胭脂绿玉梅瓶,起价三十两——”居中有一人高声说道。
怎么那侍女捧着的瓶子如此的眼熟?流芳眯起眼睛细看,这边容遇却转头看着站在身旁伺候的容青,脸色如常眼神却有些冷冽。
“谁让你拿这个瓶子的?”他的声音不大,可容青听得字字惊心。
“少爷不是说在房中随意拿走一件即可么?”容青讷讷地说,他是出于为少爷省钱的考虑才把这件拼合起来的破烂花瓶捐出去,他少爷房中哪一件不是上好的古董?动哪一件他都替他心疼啊。
而且,这个花瓶,明明是那日三夫人生辰时三夫人看不上眼转头就让丫鬟拿去扔掉的东西,可是少爷就是说瞅着新奇,才要了的。再新奇的玩意儿也比不上古董珍贵不是?
可是这是容遇的脸色一点也不好看,他看了看容青,又看了看那花瓶,容青心领神会,开口说:
“一百五十两!”
接着又有几人叫价,流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个所谓的艺术品居然也这么值钱?而容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容青鼓足底气,高声喊:
“八百两!”
流芳差点儿没跳起来,她摇着容遇的手臂说:“表哥,别拍了,你要的话我会去做一个更好看的给你,不收八百两,五百两即可!”
容遇还没有说话,一个声音重重地响起:
“一千两!”
流芳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了,可是扭头一看,她又受了惊吓一般转回头来不敢再看。一身紫衣相貌俊美的皇甫重霜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煞有气势的目光扫过他们这一席。
容遇笑了,站起来对皇甫重霜施了一礼说:
“三皇子别来无恙?为蕲州百姓出钱出力,实在是我辈之典范。”
皇甫重霜也笑了,笑得张扬恣肆,“玉音先生赞誉了,本皇子但愿没有夺了玉音先生的心头好。不知是否还记得在锦绣花城一聚时,本皇子说过,从此以后和玉音先生之间绝不会惺惺作态守礼谦让?”
“遇自是不会忘记。美人名马,皆是英雄所爱,但不知三皇子对区区一玉瓶也如此上心,”容遇看看依偎在皇甫重霜身旁千娇百媚柔弱无骨的女子,薄唇轻扬,说道:
“不知这玉瓶是否只是为了博红颜一笑而相赠佳人?”
皇甫重霜怜爱地看看身畔女子,说道:“有何不可?天下女子并不只有一个姚艳诗,不知玉音先生现在垂怜哪家红袖?”
此语一出,众人哗然。所有人终于明白皇甫重霜今日来纯粹是来和容遇过不去的,无他,就因为上回在锦绣花城夺了花魁的人是容遇。
侍女把玉瓶放在托盘上捧到了皇甫重霜面前,皇甫重霜对那女子笑笑,那女子把玉瓶端起一看,不料手中一滑,“砰”的一声,玉瓶坠地摔了个粉碎。
那女子惊呼一声躲入皇甫重霜怀中,众人的眼睛并没有错过容遇脸色的黑沉阴郁,皇甫重霜不无意外地淡淡说道:
“真是不小心,看来还是与这玉瓶无缘。玉音先生若是喜爱此种玉瓶,本皇子日后自当寻来相送。”
在看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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