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自己在医院,但不是她生病了,而是陪人去的。
陪谁去的呢?没说。
我也没问,自己点了外卖,躺在沙发上上网冲浪。
但等到外卖到了,我还一口没吃,就出了门,去找侯瑾了。
她说有事找我,并且说话的时候,还伴随着点点的哭腔。
我猜到了一点,只是没办法直说,先去见她更为直接些。
到了她家的时候,快八点半了,侯瑾的锁也是密码锁,都不用我敲门,路上的时候她告诉了我密码让我直接进来就行。
于是我到她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凌乱的场面。
侯瑾比我注重生活品质,她的客厅之前来看一次,都会感叹非常的干净整洁,哪怕是那天她过生日的时候,她也努力做到了这一点。
现在跟之前完全不一样,本来该在茶几上放着的纸盒到了我脚下,摆放的花瓶也碎了并且在地面上铺开。
侯瑾坐在毛毯上,额头抵在沙发上,一身酒红色的长裙,却没了半点风情的模样。
空气中还弥漫着酒味,我吸了吸鼻子,看见角落里还碎了一瓶红酒。
我咽了下口水,试探着开口:“你还好吗?”
侯瑾背对着我,她听见我的话,摇了摇头:“不太好。”
我小心越过那些碎玻璃,在她旁边站定,低头看着她这样,又蹲下去,有些担心地问了句:“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阿悸。”侯瑾抬起头来,她背对着我的时候肩膀就在耸动,只是现在满脸泪水地看着我,更让我受到冲击。
她说:“我爸说我是个怪物。”
她说完,眼泪又掉下来两颗,她自己抬手用手背抹掉。
她之前都是用手帕的。
我叹口气,靠着沙发,在一边坐了下来:“今天怎么会跟家里说这些?”
侯瑾肯定是将自己喜欢女人的事情告诉家里了。
她出柜了,而家里的反应……
我又看了眼客厅,感到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侯瑾有着一丝醉意,但我知道她是清醒的。
她又把脸埋在沙发上,声音也因此闷闷的,不过鼻音还是明显:“想在三十岁之前,勇敢一点。”
“想要勇敢,不一定要对他们坦白。”
侯瑾抬起手来,胡乱地动了动,抓住了我的手腕,她没抬头,就着现在的动作,说道:“对我而言,勇敢就是向他们坦白。”
“结局也要自己承受。”我好像说不出什么带有安慰性质的话,因为目前的现状就是这样。
她的勇敢的结局并不美好。
侯瑾听见我的话,沉默了良久,手也收了回去,我就在她旁边坐着。
半晌,她说道:“我们是同一类人。”
“是吗?”我有些怀疑,因为对我而言,我的勇敢不仅是向父母坦白,或者可以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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