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也觉得一阵烦躁,要不是自己那天嘴快说漏了自己跟鹤爵是好友的事,叶青颐也不会软磨硬泡的非要他来打探叶家那私生子嫁到鹤家后的境况。
看宋琰这小子的反应,鹤爵便知道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不屑的笑笑,手指搭在旁边的扶手上,没什么耐心的轻点着。
与此同时他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扯他的衣服,偏过头,果然看到一只小手正捏着他衬衫的衣角。
鹤爵突然想到,大婚那天晚上,叶雪理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衣服,然后第一次叫了他“老公”。
“老公……”
鹤爵心神微动,知道这小孩可能是听到他们刚才在聊叶家的事,所以才会忍不住叫他。
说到底这整件事中最可怜无辜的,还是叶雪理这个私生子。
跟自己在鹤家的境遇不同,叶雪理这个人,这个名字,甚至连他的存在,从始至终都没有被叶家所认可,他是叶家的弃子,被他们漠视厌恶了十几年,却又在叶家身陷囹圄,步履维艰之际被他们无情推了出来。
一个被视为污点不敢向世人公众的私生子,最后却成了他们叶家的救世主,何其的讽刺。
这样的叶家,有什么资格值得叶雪理还对他们有所牵挂,想到这里,鹤爵眼里的神情便逐渐被寒意所取代,一把握住那只手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面前。
他们俩体型和力量都相差悬殊,鹤爵即使没用几分力气,也还是把叶雪理拉的身形不稳,脚步踉跄着撞进他怀里。
鹤爵扣着他细的不像话的腕子,一手捏起他的下巴,低头逼近他的脸,眉峰低压,墨黑的眼瞳里狠戾尽显:“你现在在想什么,叶家?叶明城?还是那个同样在叶家的敛敛?”
叶雪理第一次靠鹤爵这么近,身体被按在他坚硬的胸膛上,被迫仰着头,下巴和手腕已经疼得快要麻木了,他看着鹤爵的眼睛,好像在里面看到了自深海翻涌而出的骇人巨浪,这些浪像一张网铺天盖地的向他压来,叶雪理浑身颤栗,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被压的快要窒息,只能像条濒死的鱼般张开嘴巴无声的用力喘气。
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胶着的有些诡异,连一旁的宋琰都被鹤爵散发的气场压的有些顶不住,他是见过鹤爵发疯的,生生把人胳膊掰折的例子也不是没有,眼前这小美人纤细娇小的身量,都不够鹤爵一只手玩的。
宋琰站起身,顶着可能会少一条胳膊的风险小声劝道:“爵哥,你先冷静一下,叶家的人是不像话,都该死,可这小美人是无辜的啊,你,你可别一激动,把人给弄坏了。”
宋琰战战兢兢的说完,也不知道这个状态的鹤爵还能不能听到他的话,就这么又过了一会,鹤爵突然紧闭上眼睛,太阳穴处暴起的青筋微微攒动,胸膛剧烈的起伏,半晌之后,他再睁开眼睛,黑眸里浓雾散开,戾意已经比刚才淡了许多。
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叶雪理面色雪白,额头出了一层细腻的冷汗,发绳在刚才激烈的动作间滑落,散下来的黑发被汗水黏在脸侧,虚弱,却也美丽。
鹤爵眯起眼睛,拇指在他吓得失了颜色的唇瓣上摩挲着,哑声问他:“叶雪理,回答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有冷汗自额角滚落,砸在羽翼般浓密的长睫上,眼睛被带有盐分的汗水蚀的生疼,叶雪理眼眶通红,无助的看着面前的人。
“老公。”
鹤爵瞳孔微缩,知道他是被吓得失了其他言语,松开手,怀里的人便像一张被揉皱的薄纸,轻飘飘的跌在沙发上。
鹤爵没再低头看他一眼,转身直接走开。
他走后很久,空气里令人窒息的锋利气压仿佛才慢慢散去,宋琰扯扯领口,长吁口气,这才觉得自己腿有些软。
沙发上的人此刻已经蜷缩成了一团,一头的乌黑的发散下来,随着他不停发抖的身体在轻微颤动,宋琰走过去蹲下身,手指撩开挡在他颊边的头发,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漂亮苍白的小脸。
宋琰叹口气:“你就是叶雪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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