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炳文低头沉思片晌,抬头问道:“那……具体该如何做,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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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炳文派出小兵去喊徐胜,不多会,他便就到了。
紫阳和宋安之安生的房间的角落躲好,实则只是床沿靠墙处,一个外头看不大见的小小死角。所以,两人站的着实很拥挤。可宋安之却……很是享受。
“将军找我何事?”徐胜问道,声音坚实有力。
紫阳探出脑袋来看,只见一个约莫三十上下的小青年,挺直的立着,战甲披身,很是英气凛凛。宋安之拍了拍她后脑勺,紫阳会意,忙老实的将头缩了回来。
“我思量着,咱们还是不要反了。”卢炳文道。
徐胜脸色微的一变,问道:“为何?”
“此事太过冒险,还是就此作罢吧!”卢炳文语气忧郁怅然,透着无奈。
徐胜眉头蹙紧,低头未曾言语。许久,才抬起头来,异常沉重的道:“将军说的,极、是。”似是做出了一个极难选择的决定。
卢炳文见状,开门见山了,“徐胜,你在我手下已任职四年。这四年中,你忠于职守,对我也是忠心耿耿。所以,若你有何难言的苦衷,一定要说与我听啊!”
徐胜脸不由的变白,眼神中现出纠结的慌乱,似在激烈的挣扎。他最终跪下,悔恨道:“我,徐胜对不起将军。”
卢炳文苦楚的目光中,现出一丝欣慰。忙扶起道:“无妨。究竟是何事,使得你要去帮那个李隆庸?”
“李嵩正抓了我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帮他,就会要了我娘的命。”徐胜眼中带泪,满脸痛苦。
如今缘由已知,所要做的,是尽力解之了。
徐胜心间既有因不忠于卢炳文而觉出的愧疚,也有因担心其娘安危而现出的焦灼。此番,实则他已做出了抉择,便是舍弃其娘,而成全忠义。卢炳文宽慰其一番,徐胜却依旧哭着脸。由此可见,其也是一个难得的孝子啊。见他伤心至此,卢炳文心间残余的气,便也就没了。
正待此时,宋安之又拍了拍紫阳的后脑勺。紫阳不明所以,正待转过头问。谁知这一转,她的额头正正巧的就贴到了宋安之的唇上。这柔软的触感,加之他着实近在咫尺的可以,几乎不留余缝了。紫阳条件反射,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就直接的退出了死角。瞧见徐胜一脸讶异的瞧着自己,紫阳一脸的窘迫。怨懑的目光瞥向宋安之,似在责怪让你敲我!
见她如此,宋安之嘴角一勾。这丫头,定是以为自己坏事了。实则,他敲她,便就是让她光明正大的走出来。如今这一段小小的插曲,结果一样,却是更讨他的喜。
宋安之无视紫阳的怨懑目光,款款走出,启唇道:“徐将军不必担忧,安之定尽力保你母亲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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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时分,李隆庸果然召见了宋安之。
稍稍寒暄几句,李隆庸便进入正题,问起宋安之以如今战局,我南军是否能将济南城守住?
宋安之佯装出一脸难色,道:“安之恐怕,要让主帅失望了。前夜之仗我军之所以能赢,是因燕王的轻敌,我等这才有了可乘之机。经过这一次败,燕王必会有所警觉,再要赢他就难了。”
“那该如何?竟是赢不了,不如我等趁其还未到,赶紧的再撤退。”
宋安之嘴角微勾。不曾想,这个李隆庸这么怕死,自己还未曾给他下套,他就已傻傻的钻进来了。
“在下不走,我誓与济南城共存亡。”宋安之说的何其壮哉。
李隆庸被他气势引领,不由问:“你有多少把握能赢?”
宋安之眉头一皱,分析道:“燕军战斗力远远高于我军,现今人数也已在我军之上,且燕王还善战,我军又士气低落。这些因素归结到一处,我军的胜率几乎为零。”语气低沉的宋安之长叹一口气,随即却马上露出一副大义凛然之容,慷慨赴死道:“即便以身殉过,安之也是死得其所了!”
零,还死守!原是呆头呆脑的书生一个,不知变通。以身殉国,气节虽有了,可气节能当饭吃么?傻子!李隆庸在心间骂上他一通之后,才道:“你孤身一人,就义殉国自然可行。可本帅的职责是守着这大岳天下,自然不能仅仅为了气节,而做出白白的牺牲。所以,先生可还有其他的良策?”
“主帅所言甚是。安之想来,主帅可带领我军众将士退至一处易守不易功之地,待我军援军一到,再与燕军一较高下也不迟。而安之则死守济南城以拖住燕军,从而为主帅撤退争取更多的时间。”
这话,当真是说到李隆庸心坎里去了。遂夸赞抚慰了宋安之几句,以及道明了宋安之死后他李隆庸定会上奏皇上,对其进行死后追封。宋安之听得此,心间只觉好笑,面上却还得深感大恩大德的道上一句谢。
之后,李隆庸自然是要请教宋安之这撤退路线,以及撤退去往何处的。
宋安之一一道来,说的头头是道。李隆庸听得连连点头,直应是是是。
殊不知,李隆庸这个逃跑主帅,如今正一步步的逃入一个天罗地网中。而他丝毫不察的原因,只因这天罗地网太大,他的愚笨脑袋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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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傍晚时分,平儿便就快马加鞭的赶到了,紫阳甚为欣喜。可这喜却只来了那么一瞬瞬,就被这当前的局势,她身为公主的不得不,所剥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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