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将心口用力贴向散兵。
她那里一定有一道早已愈合的伤口。
明明早就已经看不见疤痕。
因为大脑忘记了。
所以还记得的身体,被痛觉折磨过的神经。
才将这样的痛苦,如此突然、如此清晰地奉还给她。
因为那是绝不该忘记的,使她成为她的,绝对重要的部分。
散兵几乎难以控制手臂禁锢的力道。
散兵想起南柯在原始胎海里,她虚弱附在荧耳边,没让他听见的那句话。
原来如此。
她之所以会无端虚弱,事后又含糊带过,自此开始心绪不宁,行为异样——从那时候起,没有任何人提醒,她就自己察觉到了。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忘了什么。
却会仅仅因为残留的痕迹,就一发不可收拾,将辛苦重铸的内心瞬间自我击溃。
……当然会。
关于她的“家”。
关于她亲手无形所杀,此生绝不该忘的桂木。
拥抱远不足以抚慰南柯跌破的情绪。
“南柯。”散兵贴近她的耳廓。
陷入自我地狱中的人,无法接收他的声音。
散兵吸气,落在她后脑的手摩挲一下。
“没关系。”
他将嘴唇贴在她冷汗密布的额头。
“我帮你记得。”
她的罪。
她的痛苦。
所以。
“——别再哭了。”
散兵抬起手掌,轻微用力,手刀向她的后颈落下。
哭声也好,淹没在哭声里,颠三倒四的自言自语也罢。
南柯身体一软,蓦然安静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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