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散兵自己,却连和人正常相处都做不到。
妖魔横行的乱世已经过去,唯一引以为傲的暴力也派不上用场。
之所以能像个“人”一样,站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在南柯的身边而已。
就算他再怎么拒绝承认。
依赖和被依赖的对象,也早已经悄然间交换了。
“……南柯果然很有眼光,”弥生七月笑得开怀,挤眉弄眼,“怎么样?你要的话,给你八折优惠哦?”
“还是算了吧,”南柯放下漆盒,脸上一点无奈,“那么,我和国崩去别的摊位逛逛了。”
“唉,”弥生七月恨铁不成钢地摆手,“去吧去吧。”
天色更暗了,又有烟花在空中绽开,南柯走马观花地行走在摊位和人群中间,一身朴素的浅绿色衣裙,兴致勃勃又安静。
如果他们没有离开清籁岛就好了。
散兵忽然想。
她就不会看别人了。
也不会有人看她。
或者,干脆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在只能照到月光的地方,用锁链、他的双手……
“国崩。”袖子突然被拉了拉。
散兵回神,只看见南柯眉眼弯弯的侧脸。
她一手拉着他,一手指向前面蹲成一圈的斗虫团伙,“你看一斗。”
散兵看过去。
荒泷一斗过人的体格在一群孩子中间分外显眼。
现下正捧着一只肚皮朝天的鬼兜虫,被对面得意叉腰的毛头小子大声嘲笑,一脸如遭雷击。
又菜又爱玩,还不肯认输,说的就是荒泷一斗。
南柯看着那群咋咋呼呼的家伙,闷闷笑两声,松开散兵的衣袖。
确实可笑。
虽然散兵笑不出来就是了。
“那个漆盒,”散兵朝前走了一步,和南柯并肩而立,侧头看着她的笑脸,“是用来做什么的?”
“嗯?”南柯眨眨眼睛,“是说七月小姐推荐的那个吗?”
散兵低低嗯一声。
“是用来装胭脂……或者口红的吧,”两个小孩子举着燃烧的烟火棒从路边跑过,南柯的目光追着他们,继续向前走,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月色入户。
忙了一天,又绕了一大圈路,南柯入睡得很快。
散兵不需要睡眠,静静地曲肘支着脑袋,凝视臂弯里的睡脸。
喜欢钻被窝的习惯还是改不过来,那张脸深深地埋在他胸口,只露出光洁的脸颊,还有一角微微张开的唇瓣。
匀称而饱满,像梦见木的花瓣,很软,很好亲。
散兵的目光沿着那一角唇线来回地勾勒,眸光明明暗暗。
漆盒……口红?
她需要那种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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