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轻呵一声,把夹在指间的药丸随手一扔。
红色的抛物线高高越过妇人头顶,发出轻微的“啪”一声,落在几米之外的地上,裹满灰尘,又滚进草丛。
妇人尖叫起来,连背都来不及打直,手脚并用,半爬半跑地追过去扒开草丛翻找。
距离很近,有迹可循,并不难找。
“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散兵冷视着将药丸捧住抵在心口,痛哭流涕的妇人,“你就死定了。”
妇人边哭边点头,连声说着对不起,一刻也不敢多呆,跌跌撞撞地跑下了神社。
对于散兵这高拿轻放的处理方式,南柯相当意外。
还以为他会真的动手,她都准备好出声劝阻了。
“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吗?”似乎察觉到她的疑惑,散兵侧眸看过来,双手环胸,“那个小屁孩要是病死了,你会怪到我头上吧?”
“我还不至于那么……”是非不分。
南柯话没说完,他忽地接近,“啵”的一声,像是五光十色的肥皂泡触到脸颊炸开,半带吮吸的亲吻格外暧昧响亮。
“谁叫我没有那种机能,只能在这种地方妥协一下了。”
热度从被碰过的脸颊迅速向全身蔓延,南柯低头捂住脸,脑筋迟一步才开始转动,消化散兵刚刚的发言。
她是喜欢小孩子没错。
可是?但是?奇怪?他是人偶,干嘛要考虑这种事情……
“晚上有空吗?”甚而趁她心慌意乱,贴近耳边发出赤裸裸的邀请。
“咳,”南柯假装听不见,举起寝子圆润的小肚皮挡住脸往屋里退,“那个,寝子该吃饭了……”
五分钟后。
天资聪慧的寝子在肚子被撑坏之前及时叼着狗尾巴草去找阿望运动消化了。
百目鬼接近傍晚的时候才来。
原来幕府的探子不止是冲着浅濑响,连他们秘密造船的海湾也被混入了奸细。
“无碍,无妨,多谢关心,”面对百目鬼的关切,浅濑响惜字如金,只将幕府军的令牌推在桌面,交给他,“不送。”
“那好吧,”百目鬼失落地收起令牌,“你们多保重,封印的事情,拜托了。”
分明当着南柯的面插科打诨豪放得不得了,在浅濑响面前,却拘谨得话都不敢多说两句。
这就是单相思的苦吗?
南柯默默在心里给百目鬼点了根蜡。
浅濑响没有起身送客,南柯便自觉跟了出去。
百目鬼回头看她一眼,表情越发颓丧,摇头晃脑:“道阻且长啊……”
哪里才止道阻且长这种程度。
百目鬼出现的时候,南柯可是眼睁睁看着浅濑响挺直了受伤的肩背。
应该很疼,浅濑响却紧抿嘴唇,面不改色。
南柯组织了几遍措辞,终究没忍心说出来,捡起搁置在神社外的一只竹篮。
“百目鬼先生,这是今天一个越石村的村民过来,不小心落下的,有空的话,还麻烦你代为转交一下。”
“今天来的?”百目鬼皱眉接过竹篮,掀开看了眼里面。
“是家里孩子生病,前来求药的,”南柯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问题不大。”篮子里也就几块干粮和女人的随身物品,百目鬼没多在意,“那先这样吧,等我把溜上岛的探子都揪出来了,再来跟你们打声招呼。”
“请慢走。”
百目鬼摆摆手,踩着一路暮光离开,南柯多看了几眼他在风中乱飘的卷发,回身,意外看见浅濑响也倚在门口目送他。
那怅然深邃的目光,像是透过百目鬼的后背,遥望着谁人目不可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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