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出的声音宛如气音,但妖怪的五感何其敏锐,眉心和鼻子紧紧皱起,怀疑不定地停在几米外,瞪着她。
“而且,你也逃不出这里。”南柯接着说,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单凭迷蒙的意识张合嘴唇,“就不能好好地……谈谈吗?”
“吃掉……”猫科修长的腿脚重新迈动,“吃掉,能解决大部分的事。”
这就是妖怪的本性吗?
南柯不敢动了,怕一动就栽倒,眼皮沉沉地往下坠,努力掀起来又往下坠。
落入眼中的光线稀薄晦暗,只剩两只迈动的黑色爪子,和猫妖跟随步伐微微摇晃的肚子。
裹满厚软的毛发,鼓胀浑圆得和纤细的四肢毫不相称。
血斛的消息,是从妇人那里得来的吧。
作为交换,它分给了那孩子妖力,暂缓了祟神病的发作。
是因为它的肚子吗?
因为孕育着新的生命,所以对人类的孩子也有了垂怜之心?
它要她的花,到底……
“……至少是沾染过祟神的什么东西。”
“吃掉。”
倘若祟神危及的并不是猫妖本身的性命。
那么……
南柯或许理解了。
但很不幸地,她拥有被吃掉的体验。
血斛会从内部开始破坏,绝无生存的可能。
南柯竭尽全力伸手,遮挡已然模糊的视野下亮出的尖牙,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它下一步的动作,挤出两个音节:“……会死。”
终究没有足够的力气控制身体,她的手指只抬起寸许,恍惚间,连着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皮肤没有传来被啮咬的痛楚。
仅存一线的光芒中,一声爆破般的巨响,眼前停顿的黑影被耀眼到泛白的紫光淹没。
脱力的身体被抱了起来。
……不。
别抱她啊。
她身上……都是血。
紧跟着,视觉触觉听觉尽数失去,世界彻底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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