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停在原地,皱眉沉吟他不开心的原因。
察觉她掉队的阿望返回来拉住她的手,催促着跟上去。
不知是谁提议的,御舆长正决定将长刀命名为“大踏鞴长正”。
利刃出鞘,在地面的小水坑里反射出道道冷峻的白光。
桂木从御舆长正手里接过刀,掂了掂,惊叹着又还了回去:“御舆大人,还是让丹羽大人来吧,我一介粗人,怎么适合头一个为它试刀?”
御舆长正没接。
因为丹羽还靠在他肩头唱歌。
“让国崩来如何?”兼雄问,“正好国崩也是丹羽家的子嗣。”
大踏鞴长正便被递到国崩手上。
连桂木也要双手握持的大长刀,国崩单手翻了个面,走开一步,轻巧举起。
南柯叹为观止。
很难想象,那条还不及刀身宽度的纤细手臂,是怎样游刃有余地将沉重铁器挥舞起来的。
流畅的刀弧带过少年的衣袖,凝着雨后熠熠月辉,宛如一道白练,在空气里划过细微的刀鸣。
有时从容,有时迅疾。
人的身姿和刀的轨迹完美契合,一起一落像是算好了最优美的角度,比之精细排练过后的雅乐有过之而不无不及。
只是国崩的那双眼睛,平视着面前的虚空,不带一丝情绪。
是见之凄清的舞蹈。
丹羽哼起了别的调子,配合国崩的步伐。
更像是一支舞了。
阿望从怀里掏出炭笔和本子,踢一脚桂木让他蹲下,趴在他背上对着国崩涂鸦起来。
兼雄笑着在旁边看。
御舆长正闻声回头,看了眼他们,顺路对上南柯的眼睛。
他一脸有很多话想说的表情。
南柯走上去:“御舆大人。”
“我太久没这么散漫了,”御舆长正笑了笑,目光重新落回国崩身上,“无人敌视我的个性,因我的身世特殊对待……也只有在踏鞴砂,才有这样的光景了。”
“御舆大人的个性挺好的。”
“那是在你看来,在幕府的某些官吏眼里,我这种不懂转圜,又一心想往上爬的人……”御舆长正说着顿住,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你没有记忆,这些事也不当说与你听。”
南柯想了想,问:“那,一些非机密的事情呢?”
南柯实在是好奇很久了。
在桂木背后提及他的刀的时候,他说过一句“无妨,这在稻妻也不算机密”,但后来却刻意逃避话题似的,一个字都不再提。
既然刀已经铸成,丹羽也多次开导了,跟她一个失忆的人唠唠非机密的磕,应该也不成问题了吧?
御舆长正一时没回答她。
南柯垂眸,默默谴责自己的八卦之心:“对不起,御舆大人。”
“……不,只是这件事在稻妻人中耳熟能详,我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御舆长正叹了口气,“我的母亲名为御舆千代,并非人类,而是一名鬼族,大踏鞴长正仿造的,则是随她一起征战沙场的护身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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