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冷漠的别开脸,坚定望着旦,“旦,我是跟你大哥在一起过,个中因由,一时半刻说不清,但是,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澄澈的眉目满是期许,妲己毫不犹豫的作出选择,或者,根本就不需要作出选择,她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且,不为会之而感到羞愧;
伯邑考死抓着妲己的手,不愿意相信,妲己对她不曾有过一丝情意,更不愿相信,骄傲如自己,竟然会成为被利用的对像;他要一个答案,想要一个答案,“为何?”
旦从不曾想过今时今日需要面临这种抉择;甚至快到来不及去思考是否能够接受这种错位,就要作出抉择;一面是心爱的女人,另一面是手足情深的大哥;
三个人的对恃,伯邑考问妲己要答案,妲己问旦要答案,旦的眉目里蕴动的难言的痛楚;
虽然为了妲己沦为奴隶,令他经历了人生最不堪的一段屈辱,虽然眼睁睁的看着帝辛俘获妲己并将她占为己有,这一切,都是被逼无奈,旦都能够去面对,可是;
妲己与自己的亲哥哥,并且自己的亲哥哥为了妲己难以自拔,她怎能这样?是她主动的,是她愿意的?旦,在残酷的现实跟前,一而再再二三受到沉重的打击,他不禁往后略退了两步;
空,眼前怎么一片模糊,一片空,妲己的脸那样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跟前,却越来越模糊,像碎片;很空,不,旦伸出手一阵猛抓,珠帘“啪”的一声碎落一地;
“旦,”妲己的明眸落下一行清泪,在旦的眼中,清楚看到,破碎。
“姑娘,”伯邑考终于打破沉默,既然旦介怀,“不论如何,我的心意不会改变。”
珠帘碎3
伯邑考趁机表明了决心,旦不能决定,他来作决定,他自信满满,旦不可能再接受妲己,他矢志要抱得美人归;
“我爱的人不是你,”妲己无比坚决,她不给伯邑考一丝可能,“旦,我会等你,会等你,一直等下去;”
妲己每一句等下去,就令旦不住的后退一步,这不是他想要的,不是他想要的,妲己再逼他,撕心裂肺的再逼他;大哥再逼他,拾起亲情再逼他;残忍的爱情与亲情;
破碎,一切俱已破碎,就如满地滚落的玉珠;
不想去面对,无法去面对,平生第一次,旦,选择了逃离,一个转身,他头也不回的离去;“旦,”妲己追出大殿,“不要离开,如果你一定要离开,我也跟着你,”
却不曾想,早已不见旦的身影;
“姑娘,旦不可能再接受你,”伯邑考紧跟其身后,“但是,我的心意也不会改,”
“你死了这条心,”妲己止了眼中的泪水,转过冷若冰霜的脸,“我只想利用你离开王宫,从不曾爱过你;”
“你恨也好,怨也好,只是一场利用;”
“姑娘,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对我说这样的话,”伯邑考无法相信,曾经拥着那样温柔婉转的女子,会如此绝情;
妲己收起澄澈的目光,伯邑考仍不愿放手,紧紧拽妲己的衣袖,“唰,”妲己一挥手,任衣袖撕裂,“绝无可能。”
哪怕是断袖,伯邑考不愿相信,妲己的翻脸无情,没有一个女子,能在欢好之后,如妲己这般冷漠与无情,他早应该想到的;
夜深出现的丽影,从不曾留下真名的丽影,像幽魂一样美丽的丽影;
原本,就不属于他;
真是平生以来,为一个女人受到挫折,伯邑考抽动着嘴角,可是,他仍在留恋,那冷漠的身影;
衣袂翩翩消逝于眼前曼妙的身影,他想要在转瞬即逝中紧紧抓住;
得到,哪怕是付出一切,他也要得到,踟躇满志如伯邑考,“妲己,是叫妲己不是吗?你是我的,是我的。”
珠帘碎4
王宫这么大,眼前无数条路,可是该走哪一条?旦的眼前仍是一片空,无垠的空,天空飘起初雪,细密的雪花,弥漫在他的眼前;
白雪皑皑,世界一片无垠;
回到雁栖殿吗?然后与伯邑考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妲己,兄弟二人心存耿介,不断揣测;或者,装作若无其事,一个转身,脑海里浮现着哥哥与旦亲昵的场景;
不,不能去,回不去了;
又或者像个懦夫一般逃回西歧,一幅落魄的样子,邑姜也不在了,邑姜已是二哥的妻子,看到邑姜与二哥恩爱,而自己如一个瘟神般不断出现在新婚的哥嫂之处;
天地之大,世界之宽,怎么竟无容身之处;
飞雪侵入他的衣衫,冷,好冷,就像那个梦,如堕冰窖,从头冷到脚,从外冷到里,心上像结了一层薄冰;
是,也许应该继续去做奴隶,回到箕子所在的祭殿,宁可去做奴隶,至少不用再去面对,从叛亲离;
他扛起百斤重的木炭走在祭殿里,为主子们升起地炕,什么都不用想,只用去做,以繁重的体力来麻痹自己;
跟在奴隶的队伍中,忘记了身份,忘记了自己,他是谁?即不是西伯侯的儿子,也不是伯邑考的兄弟,更不是妲己的恋人,手抚过脖子上,那个触目惊心的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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