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被她加了料的酒液顺着她的喉管进入胃里去了,哪里还能吐得出来?
东祁笑语宴宴,看着被呛到的女孩面红若涂朱,弯着腰咳得撕心裂肺,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说好听点,叫坚强执着,说不好听,叫执拗顽固,不撞南墙不回头。
“马荔!”
久候的马荔走出来。
“照顾你家小姐。”
东祁脸上笑意不减,吩咐道。
马荔扶起茫然失措的司雨,紧紧握着她还在颤抖的试图伸进喉咙里的手。
东祁负手漫步而出。他的心情很好,也许是情绪发泄过后的畅快感,也许是陷害人真的会让人产生愉悦心。停住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司雨来不及收藏起来嗔怨不忿的眼神,和煞那间雪白的脸庞,和欲哭无泪的表情。
真是太有趣了。
东祁相信,那些不知夹杂在司雨嫁妆中,还是她身上某个荷包、衣兜的药物,是不可能配成成药,还不被东家人发觉的。唯一可能是,司雨带的是普通药物,来到东家后,利用简陋的工具,在短暂的时间内自行配置的!药效还十分霸道,只用一眨眼的功夫,就放倒了他谁说医宗的弟子都是呆笨的书呆子,只会勤恳的背医书?除了啃医书,其他全然不懂?学医需要天分吗?不需要吗?
不过,东祁摇了摇头,他总算知道司雨为什么会被天医门拒之门外了。
半夜,司雨爬上chuang,小短腿打着晃,两眼无神,幽灵似的。
连连泄了两个时辰,就是这种后果了。
司雨对天祈祷,不,发狠赌咒,
“混账啊!害死我了!我诅咒你,喝凉水塞牙被噎死,丑女人求huan被缠死,上厕所便秘被憋死……”
一连串的“恶毒”诅咒从抖索的嘴唇吐出来,还未说完,她“啊”了一声,抚着小肚子,哀哀欲绝的往恭桶方向挪步子。
她发誓自己两辈子加起来,没有对那个人的怨念像对东祁一样,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一定是穿越大神故意派这个人来克她的!
司雨坐在恭桶上,抽泣不止。一边抹泪,一边想自己真是倒霉啊。可好奇怪,自己下药的手法早就练得炉火纯青、天衣无缝,连经验丰富天医药弭都瞒过了,他怎么会发现自己下药的?
不应该啊!难道自己的表情出现错误?
想不通的司雨抖索着嘴唇,水润的黑眸眨巴眨巴,掉下两颗金豆豆。
身体“饱受摧残”,精力“倾泻而空”,极度疲惫、空虚,反而让脑子清醒无比,思维前所未有的天马行空。回想起白日和那人周旋对峙的场景,对勇气、智慧和耐心的三重考验,她的思维可以用毫米计算,变得异常灵敏起来。
她觉得有件事挺奇怪:自己应邀而去,本是求得宽恕,好让东祁不要对她下手,取她性命的。为什么最后演变成“泻药事件”了呢?
奇怪了。
可惜浓浓的疑惑,抵抗不住强烈的睡意,在腿软无力腹中空空之后,来不及思索答案,上下眼皮涂了胶水似的,一挨上chuang,就陷入黑暗中,不一会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窗外月儿高挂树梢,静悄悄的。有夜枭暗哑的惊叫声,噗噗投入竹林中。
拖着长裙的马荔站在床头,静静看熟睡中的司雨,闷声不语。
窗下,一道伫立月下的身影满带银霜,长长的黑发在夜风中飘然独舞,已然好久了。
“睡着了?”
“是的。”
“嗯。”手臂一挥,明灭的烛火熄灭了。屋内顿时陷入了黑暗中,淡淡的青烟袅袅的升起,变幻着没有人在意的曲折形状。
男子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答、答,滋生出多少难以言喻的暧mei纠葛。
坚定的步伐像是回应暗地里的猜疑。一双双躲在暗处的眼睛在看见东祁步入锦红院之后,悄悄的回禀自己的主子。
锦红院的俏丫鬟,和她病怏怏的主子,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毕竟是花船送来的。老太太下了令,婚事作罢,可司家至今没有表态,想来也不会要一个已经出阁的女儿再回家去。这一对主仆的地位就尴尬了,不少人还等着看笑话。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打破僵局的竟是当事人——东祁。东祁连续两次来到锦红院,让人们看到另一种可能,于是纷纷把目光又投向锦红院来。
没有人们猜想中的桃色现场,马荔仍然像个婢女一样,恭着身子,毕恭毕敬。
无论什么时候,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是马荔最大的优点,也是东祁最欣赏的。
“你先出去吧。”
马荔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临出门的时候,还把门轻轻带上。只留下被折磨的精疲力尽的司雨和目的不明的东祁。
黑暗中,两个人安静的独处。司雨的小脸安静柔和,指尖碰触的脸蛋细腻有弹性,睫毛刷过掌心的时候,有轻轻的颤抖。她闭着眼睛,睡梦中犹带着丝丝痛苦之色,翻了个身,咕哝一声,沉沉睡了,对身外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她更不可能知道一直大灰狼已经靠近了她,对她伸出罪恶的黑手。
有着丹凤眼的男子坐在床边,不可抑制的轻叹声溢出唇角。整个房间似乎都感染了男子的心绪,变得犹豫多愁起来。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