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的思绪慢慢的飘着,不知飘向了那里。许久,才懒懒回到现实中。
睁开眼睛,入目所见,是一片高远、澄净、蔚蓝的天空。山野间没什么好景色,那路转桥头,一枝鲜艳的桃花,分外艳丽。几只灰扑扑的鸭子,嘎嘎的在水沟里游弋着。山中沟壑起伏,碧草如茵。隐约可见深绿浅绿之中,一两间屋舍的茅檐露出一角,点点炊烟升起。
虽然远远不如天玄山内风景如画,如世外桃源,精致脱俗的仙家气派,可是别有一股可亲可近的田园风光,叫人身心放松。
“到哪里了?”
“牛家村还有十里路。”
“哦”。司南头枕双臂,叼着一根稻草,翘着二郎腿,斜斜躺在牛车上。
车轱辘不是正圆形,山路也总是崎岖,并不平坦,难得她还一脸笑意,完全不计较能把人颠簸的肌肉酸疼的牛车。
药童则显得有些“娇生惯养”,拧着眉毛,不满的看着硬生生的,会戳人的稻草,还有稻草中藏着的兔毛,和……腥味。
这一行,只有他们两个人。目的:寻找一种据说可以解百毒的“奇药”。
没有几个人相信司南所说的“奇药”,除了药童以外。得到德医师的允许后,两个人收拾收拾东西就出来了。因为司南说,行动的范围不远,只在天玄山外围的村落中。
他们运气很好,一出山就遇到一位好心的农夫,看到他们年纪小,又穿着医门的衣衫——湛蓝色。袖口边带着草木花纹的衣衫。虽然是医徒,可未来就是受人尊敬的医师啊,所以,十分痛快的让他们坐顺风车。
“嘻嘻,”药童腆着脸靠近司南,牛车上就那么大的地方,堆放了许多干草,司南不耐,却也无法把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人推下去,只得让开一点。
“你想什么,那么入迷?”
“关你什么事?”司南哼了一下,看见药童撅着嘴,露出委屈的神色,才哼哼道,“我在想啊,人类的起源和发展。”
区区几个字,把药童惊的嘴巴嘟成一个圆形。
如果说这句话的人,是一个一个大学者,大学问家,白发苍苍,学识渊博。半截身子入土了,他丝毫不会惊讶。可是,他的眼睛明明白白告诉他,眼前是一个才十岁多的小姑娘!
“你,你……”药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想这个做什么啊?”
“好奇呗。”司南耸耸肩,
“你想啊,这个世界有妖族,也有人类。究竟是人先出现,还是妖先出现?人是万物之灵,那妖呢?
人类从茹毛饮血、愚昧无知,发展到现在,知晓农桑作物,文字语言,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呢?总要有一个大体方向?
比方说,现在人分两种,一种有灵根,一种没有灵根。有灵根的好说,目的就是飞升。而可大多数人,都只是凡人,他们的方向在那里?是苦苦生存,为有灵根者提供生产资料,提供劳动力?这绝对不是整个人类的发展方向。
再往前说,人类的起源来自哪里?是神明制造?还是从猴子变的,抑或是什么其他物种演化而来?还有妖族?天地这么浩大,灵气充足,孕育了人与妖。人与妖的关系又是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如果让某些修者知道了,一定会羞愧欲死。要知道。这个问题,已经无限于接近天地大道,是关于人与自然的关系这一永恒主题。区区一个女孩,能对自身、对人类的起源,以及未来发展产生了这么大的疑问,太了不起了。
大多数人吃饭的时候,只是会吃,评论好不好吃,很少有想到是谁种的地,是谁收割的米。
换另外一个人在此,只怕会为司南惊骇的说不出话来,从此再不敢轻视女流之辈了。
但是她身边的是,一个小小药童。
一个机灵狡猾,现在只担心自己师傅性命的小孩儿。
他一挥手,很实际的说,“这种问题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结果,那又何必再想?浪费时间。”
司南想了想,也对。
她从来不是一个让自己陷入无边苦恼的人。
虽然仙灵儿的话,对她产生很大影响,让她至今念念不忘,不过,她又怎么会被人三言两语就迷惑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只是暗暗在心里想到,对仙灵儿。一定还要找机会做适当接触。她的直觉,仙灵儿可以给她带来任何人都不能给与的……眼界。放眼天下,站在历史的高度。
司南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仙灵儿的身份不同,所以,心中的防备比任何人都深。
和药童并肩下了牛车,对好心的农夫道谢,两个人一起走上田野中。
背着一个小包袱,司南站在一排大杨树下,那么大而笨拙的叶子,只有一丝微风。徐徐吹着凉爽绿意。惬意的迎着风,一缕发丝被轻轻卷起,司南随手抿到耳后,心情大好,陶醉的眯着眼睛,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
这个笑容,轻松,自在,还有三分童真,是日后任何珍贵珠宝都无法比拟的。只是在场的只有小药童,以后任何喜欢上司南的人,都没福气瞧见。
药童宝儿呆呆看着司南,眼神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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