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这当真是无解。
一夜过去了,初夏未向初明川稍任何话。
天亮起,便随着母亲去拜见外祖父和舅爷一家,这一去,归期不知几时。这次拜访,免不了,她也舍不得免去。
去了老宅,向郁老道明事态时,老人家发了好大一通火。骂初明川卖女求荣,埋汰女儿的眼光,说什么北境那么多贵公子不选,偏生挑个只会打仗的莽夫。
归根结底,就是不舍。
所以,没人劝,郁眠也没吱声。年纪大了,这股郁气不让他宣泄出来,恐怕憋出病症。
骂了好一阵,老祖宗终于安静了下来,众人无不松了口气,倒不是怕他骂,就怕情绪太急,老人家身体受不住。哪知到了用午膳时,他又没有任何铺垫地对众人说,“两家就这么个娇娇儿,不能让她自由选择郎君长留家乡已是天大的亏待了,断不能让她孤身一人在咸佑。”
稍作停顿,他看向了小孙子,“展博,你可愿随着妹妹进咸佑,将郁家商行开到那里。周边几洲,越多越好,必须让皇家和咸佑的民众知道,我们初初是有仰仗的。”
“当她想家了,走出宫门,就能有家人。”
众人皆错愕失声,直到郁展博裹了惊喜的响亮声音响起,
“孙儿愿意!”
郁眠终于回过神,面露急色,“老祖宗不是说了,郁家商行不得和国政沾边。还有博哥儿”
如果展博因为初初背井离乡,叫她以后怎么面对哥哥嫂嫂。
郁老睨向女儿,“早在你嫁到初家,郁家商行便已经沾了国政了。”
郁眠一细想,不得不认,父亲说的是事实。是她,将一家人拖入了眼下的困局,可是
郁老看女儿这般伤怀,哪里还舍得指责她半句,语调趋柔和,“祖训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家人,本就该甘苦与共同舟共济。”
“今日若是你们中的一个遭遇这些,结果是一样的。”
郁家大郎,望向妹妹,笑着安抚道,“去咸佑历练,是多少少年郎的祈愿,怎么到你这,和去送死一般。”
因提及“死”字,他被妻子冷冷剜了眼,却也仅限于此。她并未对小儿子入咸佑一事表达异议。一是赞同公公所说,二是,少年郎嘛,多出去闯闯没坏处。
郁展博也安慰姑姑,“姑姑别急,是展博自己想去的。我几次听从外面回北境的人说,繁华还得看咸佑,郁家是富裕,但和咸佑的富商一比那还是差些。我自然是不服气,从那时开始我便生出了去那里看看的心思。”
“我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郁家商行,让这四字招牌越发的有分量。”
至此,郁眠再忍不住,哭出声来。她身旁,初夏也是成了泪人儿。她以为重来一次,郁家商行能够不与国政沾边,安稳度日。哪知,虽有细微的变动,一切还是朝着既定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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