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年语带关切,“师父可是遇见了什么烦忧?”
孟清梵:“不算烦忧,只是叹这世事诡秘,又自有路数,我等凡人,谁也干预不了。”
当年,昭妃不死,那她诞下的七皇子必定为太子,当年来自咸佑的密报已言明皇帝已经写下诏书藏在了泰安殿一处。只可惜,圣旨未出,七皇子没了。
昭妃和七皇子遇难的前几年,荔山也曾出动精锐力量秘访各处,想替皇家寻回年幼的皇子。只是,每次都是徒然。
最终,连他都放弃了。
谁知,七皇子竟不知道怎么出现在了初夏身边。命定的帝后,还是相遇了。现在看来牵绊还不浅,不然以贵女典范名扬玄钺的娇人儿不会说出那般决绝的话。
“过往我只听闻帝王钦点皇后。到了太祖的孙辈,未来皇后在大局未明朗前选中了她的郎君。”
话到这里,李益年如被雷击中,过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开口,“您的意思,和初姑娘过来的是七皇子?”
“七皇子还活着!”
孟清梵:“应该是了。”
李益年:“那师父准备如何?”
沉默过后,孟清梵慢步走出大殿,李益年随着他出去。
孟清梵抬头望向天际,蒙在紫薇帝星上的霾越来越薄弱,以往,他只当是帝王即将宣太子。现在看来,是太子将归。
初家女何其聪明,她深知整个玄钺唯有荔山是皇家的手触不到的地方,同时能给予七皇子支持和仰仗。
只是她不知道,当她把这只幼龙引上荔山,他便不会拒绝。
因为这江山是他看着□□闵峻霄一点点打下来,励精图治,何其着重。而闵延礼是这江山未来的主人。
“峻霄你放心,为师会替你护住幼龙。”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孟清梵退居荔山,然他的心从未真正离开过这片闵家江山。之前迟迟隐而不发,是不知该如何。手心是肉,也背也是,他也不觉得众皇子有谁能担起大任。单“仁”这一项,就能筛掉大半。
山下,延礼给了初夏掰了支兔腿,递过去时,油水滴在柴上,滋滋作响。
“吃。”
初夏哪里经历过这种吃法,不自觉迟疑。延礼就这么将兔腿儿杵在她面前,悬于半空中,纹丝不动,仿佛只要她不接,他便一直这般。
初夏:“”
随口扯了个理由,“烫。”
延礼信以为真,当即撤回手,低头吹了吹兔腿,长睫盖住了他的眸子,也给了初夏毫无顾忌打量他的机会。
狼崽子,当真生得好看。这会儿认真又柔和,有了几分贵公子的模样,叫人很难不心动。现在心智未开便是如此,今后会是怎样?
一瞬间,复杂的情绪将初夏的心房塞满,眼神慢慢有点散。直到稍许后,延礼重新将凉了些的兔腿递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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