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衡望着窗外垂枝,漫不经心道:“他杀错了人,今晚还会再来的。”
但如果他心虚,大概是不会再来找他们了。
院子外面吵吵嚷嚷,云老爷的死如一记惊雷狠狠地砸到所有人头上,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每一个人都惶惶不安。
云府之所以能在太川乡立足,除了雄厚的财力,便是云老爷的实力。如今顶梁柱已倒,云家子嗣虽多,却根本没有能出去撑场子的少爷,他们这些奴仆若是留下来免不了被乡里其它势力瓜分,一些人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云承廷的死将云家掀了个人仰马翻,外面锅碗瓢盆、铃铛铜角一齐响,吵得人烦躁。
两人安静地坐在屋子里,彷佛外面的事与他们无关。
又是一个时辰,杂音渐小,慢慢的竟没了生息,好似回到了从前。
明缨打开门,院子里竟一人不少地在干活,但不像往常般说这话做活,而是战战兢兢,脸上有怨有怕。
她走到厨房,接过熬药的活计,边扇风边打听:“婆婆,发生什么事了?怎的又都回来了?”
嬷嬷瞄一眼门外,她没想着离开云承府,这是她呆了一辈子的地方,死也要死在这里。
她虽没想着跑,但别人跑时她跟着去看了热闹,便悄声告诉她:“好多人收拾了包袱要走,到了大门口,看门子的不给开门,他们就闹。”
老嬷嬷年纪大了,说话不是太利落,便两只手并用,挥舞着干巴巴的胳膊,意思是他们闹得厉害:“后来管家过来了——”
“他拿着剑,走到闹得最厉害的几人身前,”手作刀状,唰地劈砍过去,“欻地几声就砍完了。”
她摆摆手,脸上密集深刻的皱纹耸动:“然后就没人再闹着要走了。”
乌云遮顶,夜里看不见一丝月光,草丛里有蛐蛐叫,一声高过一声。
两人和衣坐在床上,俱无睡意。
“咚咚咚。”
有人敲门。
两人神情一凛,互相对视一眼,却都默契地没有去开门。
外面的人连着敲了许久,却不见人开门。
突然,燕衡站起身走到门边,低声问:“你是谁?”
明缨不明所以,跟过去眼神询问。
“我!”云昭图低低地应,左顾右盼,“六弟,是我!”
燕衡不看她,握紧手心匕首,将门开了一条缝,外面确实是云昭图。
风声低啸,像有鬼在哭。院子里伸手不见五指,一片阴森寂寂。
他侧开身子让出一点空来:“好,你进来吧。”
云昭图点点头,迈开步伐朝里走。
遽然,亮光一闪,他下意识抬手格挡,但还是晚了,刀锋深入他的胸膛,他猝然眼前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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