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胡子鹤发鸡皮的老者直挺挺地仰地,但周围人却都在偷眼觑她,没有她的吩咐,无人敢上前。
她捋了捋额上散下来的一绺发丝,眼神慢慢定睛在老臣身上,她认出来了。
是先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吏部尚书。
太后蓦地笑了一下,游走的灵魂归位,方才还在发抖的心一下坚定起来。
先王看不见又如何呢?让老尚书下去描绘一番他不就知道了吗?
总归,她做的不是无用功。
这二十五年,她可是一刻也不敢忘本呐。
“姑母,您没事吧?”玉惊声见她面如土色,一头冷汗,担忧地上前搀起她扶着栏杆的手。
太后一手挥开她,慢慢站正了,恢复了方才的气定神闲。
她的双目放出异样的光彩,声音带着奇异的兴奋:“祖宗祭礼上昏倒,这可是大不敬之罪。来人,将吏部尚书压上祭台,以祭先祖!”
底下众人哗然,如滚沸的水,一瞬间蒸腾了起来。
有臣子出列,想要为尚书容情。但太后漠然俯视,语气冰冷,不容置辞:“谁敢为尚书求情,谁便替尚书赎罪。”
臣子们犹豫片刻,互相对视,太后向来说一不二,某些时候甚至毫无理智可言,她的疯狂几乎每个人都有领教,这样的话一旦出口,说明她真会这么做。
他们权衡稍刻,起身退回自己的位置。
太后拉高声音:“来人,把尚书拖上来!”
两个太监从后面上前,一人拽着老尚书一只胳膊,拖车一样把他拖上台阶。尚书的身体软趴趴地硌在坚硬的石阶上,他不多时便迷迷糊糊醒来。
他发出一声惊呼,剧烈地挣扎:“你们要干什么?!”
却惊恐地发现所有人都垂着眼。
他非壮年,又在秋风里吹了一个上午,身体没了力气,面对两个青年太监,根本是蜉蝣撼树。
他们把他拖到祭坛中,他颤巍巍地强撑着坐起来,一眼看见明显有些亢奋的太后。
他哑了嗓子:“太后娘娘,老臣何罪之有?”
“你——蔑视先祖,本宫要治你的罪!”
闻言,他的心先沉了一半,他徒劳又慌张地辩解:“老臣历朝两代,兢兢业业,何来……”
太后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她用力拍着玉石栏杆,将它拍出啪啪的脆响:“还等什么?祭祖啊!”
玉惊声冷眼看着,冥王攥紧手中拳头,却说不出求情的话。
太监挥起手中的刀,这把刀刚刚杀了一只鸡,上面还扬着殷红的鲜血。
尚书认清了现实,他用尽最后一点时间,声嘶力竭地朝太后喊:“疯妇!你牝鸡司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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