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的沉默之后,那三人之中的一人开了口,音色低沉。
“谁带的头?”
说时,他手上的弯刀有意识的转了转,人群一阵瑟缩。
无人应答。
“谁带头逃跑的?”
他再问了一句,裹住白布的脸只露出凶狠的双眼。风沙顿起,掀起一片枯竭的衰草,空气里紧绷的像要扯出鲜血来。众人胆战心惊的望着那说话的人,但却根本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站出来。
那男子见无人回答,便冷冷笑了一声。他一笑,另外的两人互视一眼,也讥讽的笑了出声。
“很好,若是没有人站出来领罪,那么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边国从来都不需要不听话的奴隶。”
他举起刀来,高过头顶,其势绝恨。余下两人也跟令,纷纷举起刀来,刀匕的寒光在阴霾的天空下,泛着乌青色的钝光,那光色仿佛是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后,才蕴生而出的。
芊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见的一切。
她们究竟是到了哪里,这些惊魂未定的人群都是奴隶,而那三个人又是谁呢?边国,何为边国?
那三人的刀的方向突然出奇的一致,仿佛在做着一个特有的标示动作。他们一做这个动作,和芊泽挤在一起的人们便愈发战抖的厉害,有些女子已经嘤嘤哭出了声。芊泽的心突然就沉到了底,难道她和羽晴就要这样不明所以的被杀了,他们怎么能误杀自己和羽晴呢?
她和羽晴根本就不是这群人里的,只是碰巧撞在了一起。
对于死亡的恐惧,本能的袭上芊泽的心头,她忽楞了一秒,忽的大喊出声。
“我们不是奴隶!!”
那带头人一楞,目光森冷的扫荡过来。
“我……我们……”
芊泽以为他听明白了,于是便拉起一边晕厥着的羽晴,踉跄的往人群外走来。
“我们……不是奴隶,不是……不是!”
芊泽慌的语无伦次,他见那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以为他是有所摇动。但转即,那男子便咧开嘴角,蓦地大笑出声,他笑的分外尖锐,毛骨悚然。
“这女子真有胆量啊。”旁边一骑马人贼贼的说到,芊泽心一凉,侧过脸望了那男子一眼,转而又看向面前的骑马人。那男子笑过之后,面色更加阴霾。
“是你带人逃跑的吗,女人?”
芊泽大惊,忙摇了摇头。她盯着男子的眼睛,感觉里面色杀气比先前还有凛然,她才顿觉自己的愚蠢。他们以杀人为乐,根本顾不着谁是奴隶谁不是,就算芊泽不是,他们也没有理由要放过她。因为,杀人本就是他们的天职。
这些人便是专门看管奴隶的守人。
那人的弯刀一转,芊泽扶着羽晴的身姿,也是一顿。那人的眼神里闪过决绝,芊泽的心也随着身体温度着骤降,急速沉到了底部。
难道她就要这样死去?
她和羽晴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了什么事情,就要这样断送性命!?
这一刻,女子的眼睛眨都不会眨,她害怕到全身僵硬不堪,任由刀光向她袭来。
“砰——”
锐器的碰撞声徒的响起,芊泽的凌乱的发丝被切到了些许,然,那把刀并没有砍下来。她的瞳眸里光泽一闪,然后缓缓的侧了些脸,才发现在那三个人之后,俨然已忽的出现了另外一拨人。也就是这拨人,及时的挡住了那人的刀势。
“谁!?”那人模样更凶,霎时转过身来,但一见到来人时脸色便大变,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是胤军!”他身后的人认出那些人马匹上的标示,于是指着手大呼出声。带头的帆布白男人,收刀入鞘,滚身下马,紧接着其余两名男子也下了马来,迎了上去。
他们不远处,便是一小队黑色甲胄骑兵,他们的首匹战马上坐的是开路人,马鞍上挂着绛红旗,意思很明显,他们只是一只巡逻边界的队伍。那帆布白的领头人注意到了,于是也并不介怀的走了过去,他先是对着开路人抱拳示礼,然后客气的一问:
“晌午十分刚过,江千总就又来巡视了吗?”
这里是边国与祁胤国的交界处,祁胤国是地大物博,资源富绰的大国,而边国却是一人穷地瘠,人口甚少的小国。这也是为什么这帆布白男子对着这江千总毕恭毕敬的原因。江千总和他颇为熟稔,因为同是在边关镇守着的军队,一线之隔,他们抬头低头总是能见。祁胤军巡逻的次数一天之内通常是三次,而晌午过后,大都是军人歇息饮乐的时刻,并不常见再次巡守。
马上的人并没有下马,对着男子的抱拳示礼也只是报以微笑。他瞄了一眼男子身后的大批瑟缩着的奴隶,也看了一眼还惊魂未定的芊泽,说到:“冼队领,你可是过界了哦。”
冼队领一楞,转而反应了过来。他和兄弟追击这逃跑的数百奴隶,的确忘记自己已经过了边国领地,现在身处的已经是祁胤国内了。他尴尬的失笑,忙歉意十足的说到:“实在是抱歉,让江千总误会了,我们并没有意思要越界而过,只是追着这些不安分的奴隶,一时间没有注意,已经跑了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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