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安玲容去的突然,被降了位份,又惹怒华妃的曹琴默很是意外,因有日前温宜的事,她总是有些难掩的不自然。
唯有安玲容带着虚伪的面具,只是亲切握了她手,道:“本宫很想念公主,特意过来看看,曹贵人不会是不欢迎吧?”
见安玲容说的客气,不像是阴阳怪气,找刺挑的样子。
正愁着如何复宠的曹琴默自然不会拒绝安玲容递来的橄榄枝,她忙让着安玲容进去,命宫女捧上香茗待客,道:“怎么会,日夜想着安妃能够过来坐坐,只是怕娘娘还气嫔妾一时糊涂。”
安玲容与她一同坐下,微笑接过宫女奉上的茶,缓缓吹散浮起的泡沫,道:“曹贵人这样说倒是叫本宫难为情,那日的事只是一场误会,本宫就是怕曹贵人还耿耿于怀,特意过来与贵人解开心结。”
“大家共同侍奉皇上,原该不分彼此才好,怎能因小小误会伤了彼此的情分呢。”
曹琴默听安玲容不再自称妹妹,一口一个本宫,又喊她贵人,也没有气恼。
只见她连连点头道:“正是这个话。”
说着,拉安玲容的手抚弄,眼角绽出一点湿润的光,“嫔妾虽痴长妹妹几岁,却是个糊涂人,那天听了那起子混帐东西的混帐话,竟白白叫安菲受了这样天大的委屈。”
“好在皇上开恩,辨清真相,给妹妹晋了位份,又把嫔妾的位份降了降,算是当作补偿了。”
安玲容眨了眨眼睛,知道不能把事说的太绝。
于是乎,她温柔道:“都是那些个宫女多嘴多舌,平白害的咱们姐妹生分了,原不干曹姐姐的事,姐姐只是关心公主而已,关心则乱而已。”
曹琴默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大个宫里竟是妹妹最明白我,我统共只有温宜一个女儿,自然是心肝宝贝的疼,她又是个三灾八难的身子,难不得我不操心,如此慌乱下,冤枉了妹妹之前的一片好意,还望妹妹原谅我这个做母亲的。”
安玲容微笑道:“过去的话就别再提了,今日突然过来看姐姐真是冒昧,别见怪才好。”
两人很是亲热,竟如从未有过嫌隙一样。
过了一会,曹琴默让乳母抱了温宜出来,轻轻塞到了安玲容的怀里。
安玲容抱了一会儿温宜,才拉过曹琴默悄悄的说:“妹妹还有两物要赠与姐姐,只是这里不太方便,可否去内室?”
曹琴默想了一想就答应了,与她一同进入内室。
内室很是阴翳凉爽,层层叠叠的薄纱帷幕无声垂地。
床榻上放着玫瑰紫织锦薄被,榻前案几上耸肩粉彩瓶里疏疏插着几枝时新卉,并不如何奢华。
安玲容从袖中取出小小一只珐琅镶金匣子,道:“此物足以保姐姐复宠,但前提是……”
曹琴默见安玲容如此开门见山,微微吃惊,道:“妹妹这是做什么。”
说着,便按安玲容坐下,又接过匣子打开一看。
她的神色在匣子打开的刹那变的惊异,直言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万万不能收下,妹妹还是拿回去吧。”
安玲容没有被曹琴默的话吓到,直勾勾看着对方,笑着道:“舒痕胶,不光是用来疗愈伤疤的,更是用来消骨磨肤,皇后身上的红疹因什么而好,做姐姐的聪慧,应该……”
曹琴默小心放下匣子,柔和道:“安妃有什么话尽管说,嫔妾能帮的自然不会推辞。”
安玲容扬着头,眼里的杀机让曹琴默感到害怕。
“再过不久,富察贵人就要生了,以富察的母家,如果这一胎是个皇子,曹姐姐和温宜日后……”
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直白。
况且,她不是针对富察贵人的胎,而是皇后,华妃,还有眼前的曹琴默。
曹琴默眉头微微皱起,直言道:“富察贵人的胎,后宫所有人都在盯着,若是想让我……”
安玲容打断了曹琴默的话,道:“不用我们动手,只是遇到合适的机会,顺水推舟,这不难做到吧。”
如此推却几番,曹琴默心中明了安玲容的想法,也含笑收下了舒痕胶,搁在内室的妆台上。
又聊了许久,安玲容才起身告辞。
出了宫门,到了永寿宫后,确认四周无人的槿汐道:“娘娘为何那么确定曹琴默会收下您送的舒痕胶?”
与曹琴默说了许久的话,口干舌燥,安玲容端起青缠枝的茶盏,一气饮下半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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