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学到什么?”他先发制人,“学到吃东西的时候,要么一口全吞了,要么一点也不沾,反正别只咬一部分?”
“我就是这样想的。”
“你会选哪个,”他问道,“吞了全部,还是啥也不沾?”
“好问题,可我真不知道。这么说吧,我没了杰克,但很可能我压根就不想要他了。时间过去太他妈久了。我猜我还是需要他。但我实际上更需要你。”
杰森说:“我觉得你是那种可以不偏不倚同时爱上两个男人的人。”
“我是这意思吗?”她边走边思考,“我的意思是,那只是理想状态。在现实世界中,你只能尽力靠近那种状态……你明白吗?你能跟得上我的思路吗?”
“我能跟得上,”他说,“而且我完全能想象到你是怎么想的。我在你身边时,你会暂时抛开杰克。当我离开后,杰克又会从心理上重新回到你身边。你是不是每次都这么干?”
“我从来没有抛弃过他。”凯西愤怒地说。接下来一路上,谁也没说话。他们来到大公寓。这也是栋老房子,屋顶上废弃不用的电视天线密密麻麻。凯西在小提包里一阵乱摸,找出钥匙,打开房门。
灯开着。破烂不堪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面朝他们,头发是灰色的,制服也是灰色的。他块头很大,着装整洁,下颌剃得乌青,没有割破皮,没有小粉刺,没有任何瑕疵。他的制服很合身,打扮很得体,平头上的每一根头发都站着,分毫不乱。
凯西支支吾吾地打了声招呼:“麦克纳尔蒂先生。”
大块头男子站起身来,向杰森伸出右手。杰森也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和他握手。
“不是。”大块头男子说,“我不是要跟你握手,是要看你的身份证明,她给你伪造的那些。都拿给我。”
还能说什么呢?杰森无话可说,只好把钱包递了过去。
“就凭你,也想跟我正经握手。”麦克纳尔蒂随手翻看他的证件,“你他妈还是省省吧。”
杰森说:“里面有些证件我都带在身边好几年了。”
“真的吗?”麦克纳尔蒂嘀咕,把钱包和证件都还给杰森。“谁在他身上布置了超微型发射器?你?”他问凯西,“埃迪?”
“埃迪。”凯西说。
“让我们瞧瞧。”麦克纳尔蒂审视着杰森,像是要给他量棺材板儿,“男人,四十来岁,衣着体面,款式时髦,皮鞋名贵……货真价实的真皮皮鞋。我说得对吗,塔夫纳先生?”
“不错,是牛皮的。”杰森说。
“你的证件上说你是音乐家,”麦克纳尔蒂说,“你弹奏乐器?”
“我唱歌。”
麦克纳尔蒂说:“现在就给我们唱一首吧。”
“唱你大爷的。”杰森竭力压抑住火气,把这句话按照他所设定的方式吐出来,不卑不亢。
麦克纳尔蒂转向凯西,说道:“这小子一点也不怕嘛。他知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凯西说,“我——我告诉过他。他大概知道。”
“你跟他提过杰克。”麦克纳尔蒂又转向杰森,说道:“没有什么杰克。她以为有,但实际上,那只是她的病态幻象。她丈夫三年前在一场奎波车祸中遇难,连强制劳动营什么样都没见过。”
“杰克还活着。”凯西说。
“你瞧。”麦克纳尔蒂对杰森说,“她对外部世界的总体认知相当正常,但只有这个弯死都绕不过。她解不开这个结。这成了她平衡自己生活的重心。”他耸耸肩。“相信这点也没什么坏处,至少能让她继续活下去。因此,我们也没有试图从精神病治疗的角度来纠正她这个幻象。”
凯西无声地哭了。巨大的泪珠涌出眼眶,滑过脸颊,一滴滴落在衬衣上。这儿和那儿,慢慢有了很多暗色斑点。
“过几天我会亲自和埃迪·普拉西姆谈谈。”麦克纳尔蒂说,“我要知道他为什么在你身上布置超微型发射器。他有预感力,他一定是预感到了什么。”他慎重地说:“你给我记住,你手上的这些伪造证件,它们的信息来源是遍布全球的各大数据中心里的真实文件。这些证件伪造得非常漂亮,但我还想查查它们的原件。你就祈祷原件和你手头的这些假证一样清白和干净吧。”
凯西柔弱地说:“这有必要吗?从统计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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