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漾着水纹的墙壁,渐渐平静下来,看似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而在墙的里面,刚刚消失的刘凡旭,此时正站在一个金色线条绘制的魔法法阵的阵心。这个黑暗的空间不是隔壁公寓,而是一个和墙壁外的公寓相同大小的房间,只不过,这里没有任何家具,空空荡荡的墙壁和地板,每一寸都流动着她的魔力,在她脚下,金色线条的复杂法阵逐渐消失,不,不是消失,而是和这个被她创造出来的空间融合到一起。
刘凡旭闭合的眼睛缓缓睁开,手指轻动,收起夹在指间的魔杖。她四处打量,只是一瞬间,房间不在空旷,无声无息出现的家具有序的各就各位,只是几秒钟,这里就已经是一间设备齐全的魔药制作室,还是老宅那间的翻版。她站在魔药室的正中间,面前是她心爱的秘制坩埚,伸出手,指尖轻柔的抚摸着坩埚边缘,熟悉的触感,让她严肃的表情舒展成一个微笑,好吧,美中不足的是,它不是她从前一直在用的那个,而是今早在魔法街购买的新货。
她侧身看向来这里时通过的墙壁,哦,现在不能这么称它,或者说从这个房间看来不算是,它是完全透明的。瑞德的公寓尽收眼底,就好像两个隔着一面墙的房间被打通了一样,单方面的,因为从瑞德的公寓无法看到这里。剩下的三面墙壁,全都被自房顶到墙角的巨大收纳柜覆盖,里面依次存放着,她今早购置的书籍、药材、魔法道具。房间中间,除了固定安置的坩埚,还有外围环绕着坩埚的超长石英石工作台,一米二左右的宽度,成圆环型,上面有序的摆放着处理魔药的各种工具,在面向瑞德公寓的方向留出了一个一米见宽的出口,方便她进出。
刘凡旭满意的轻笑,收回抚摸着坩埚边缘的手指,绕过坩埚走到工作台前,上面已经摆好了她需要的魔药材料,她一一拿起检查了下药材的完好程度,确定它们没有被魔力改变或降低药性,这才拿起手术刀模样的刀具。她从不觉得处理药材是枯燥乏味的工作,相反,她浮躁的心情会在这漫长的重复里,得到平复,这一点只有她的导师斯内普教授能够理解。
几乎所有人都无法忍受长时间重复处理同一种药材,特别是那种黏腻腻的恶心材料,所以她的导师将这项被别人当做是折磨的工作当成是一种惩罚。十一岁,刚刚进入霍格沃兹,整个学年,她每一次都会在有魔药课禁闭的时候,徘徊在魔药办公室附近,为了围观那些飘出来的、脚步虚浮的、脸色苍白的佝偻身影,那一刻她会觉得从心到身的舒畅,直到学年结束前夕,她被斯内普教授抓个正着。
现在仍然历历在目,那天的她被斯内普教授拎着衣领拽进魔药办公室,大门在身后被摔的震天响。因为她是个斯莱特林,因为她是个女孩儿,所以她的导师既没有扣分也没有朝她喷洒毒液,他将她大力推到一大桶鼻涕虫前,勒令她必须全部处理完。她面对一大桶鼻涕虫,默默吐槽自己的猜测,斯内普教授根本就不是会顾忌女孩儿自尊心的男人,让他放弃喷洒毒液的原因是这桶比口遁还要厉害的恶心材料。
可惜,她不是那些娇滴滴的、等着待价而沽的、和利益联姻的贵族小姐,她也是个贵族,却是个会成为一族族长的继承人,她不会因此崩溃的脸色灰白,更何况,她喜欢魔药也喜欢处理魔药材料,任何材料。所以,她没有如斯内普教授所愿,她的脸上带着微笑,缓步走到工作台前,侧身从桶里拿出一只鼻涕虫,毫无心理压力的开始处理,一贯的精准手法。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不需要再徘徊在魔药办公室的门外,她可以每天站在办公室内,她成为了斯内普教授的助手,他成为了她唯一的导师。
刘凡旭撵着搅拌棒,逆时针搅拌两圈半,坩埚里匀速流动着的魔药,色泽完美,剔透的像水晶,乍一看像极了某种昂贵的稀有魔药,其实它们不过是一锅最普通的坩埚清洁剂。从她手中做出的,哪怕是最简单的魔药,都会是最完美的,正如她亲爱的导师,那个在魔药方面极度追求完美的男人,他自称他的一生都在追逐研习黑魔法,他自称他最渴望的职位是黑魔法防御术,但她觉得,他最爱的是魔药。他撵着搅拌棒的姿态,他看着坩埚中缓缓流动的魔药的神情,都饱含着深沉的爱,那是镌刻到骨血和灵魂深处的执念。
终其一生都在被魔药善待,却始终追逐着从不属于他的黑魔法,好比他悲惨的爱恋,无疾而终。她从来都不是她的导师,所以她从一开始就绝对不会走他选择的道路,她站在暗处默默地践踏着缠绕着她双腿的荆棘,努力为自己搏出一片无人走过的净土。不到最后,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又会有怎样的结局,她以为她的终局会是血肉模糊,可是现在,她站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她按照斯内普教授希望她做的那样,远离了那个国度发生过的一切,即使时间有点儿晚。
指尖夹着魔杖点了点坩埚,已经发挥完功用的坩埚清洁剂被清扫一空。刘凡旭熄灭坩埚下的魔法火焰,走回工作台前,将手伸进衣袋,从里面掏出那张肮脏的羊皮纸,一手捏着羊皮纸的边缘,另一只手虚握着卷起的部分,缓缓展开,随后将它装进保鲜膜里压平,然后摊开铺平用魔法黏在工作台上。她微抬双手,走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反复清洗双手。
重新站到工作台前,刘凡旭拿起钢笔,在摊开的硬皮笔记本上,写下了心中拟定的制作方案。鉴于羊皮纸上列出的二十种魔药,熬制周期都很长,每一种都要占用时限的三分之一甚至还要多的时间,想要一个个的做还要做到最好,结局必定是死亡,只有交叉熬制魔药才可能有希望。但做到熟悉每一个熬制细节,熟悉每一种成份属性,甚至掌控每一次交叉熬煮的时间与火候等等,要达到这个水平,必定是魔药大师,而放眼整个魔法界,如今能够做到的据她所知不超过三个人。
幸运的是,其中一个人就是她自己。至于另外两个,一个在国际魔药学会担任主席,是个年过半百的拉文克劳;一个在她家老宅的密室里躺着,意识全无。想到这儿,刘凡旭的双眼微眯,侧眼扫过右手边,被保鲜膜包裹的羊皮纸,这应该不是个陷阱,那个哈利波特还不至于达到足以控制黑市的影响力。况且,只是这样,就想找到她,未免也太小看她了。是战争结束太久的缘故吗?
“哼!”她嗤笑出声,垂下眼帘,继续在笔记本上书写方案。拿到魔药就能辨认出她的手法的人,只有她亲爱的导师。放下钢笔,刘凡旭捻起搅拌棒,点点身后的坩埚,将第一步需要添加的材料放了进去,她喜欢这种紧迫交替的感觉,即便,交叉熬制对她来说已经不算是挑战。这多亏她的导师,那个严厉苛刻的魔药大师。
斯潘赛瑞德即使是去参加fbi的面试,也没有改变自己的穿衣风格,学生味十足。考官皱着眉,看着他虽然高挑却瘦削的身材,表情嫌弃,还一点儿不打算掩饰。他想,假如没有杰森高登的推荐信,他连斯潘赛瑞德的申请都不会通过,抱着这样鄙视的心情,直到低头看向他的履历,那一连串的博士学位以及碾压凡人的超高智商,让他吞了口唾沫,毅然决然的在他的申请表上敲上了通过。
瑞德开心的扯着邮差包的背带,他通过了初审,面试出来后,他第一时间打给刘凡旭,但是接连打了几通都不在服务区,他皱着眉心猜测她手机是不是关机了,这个时候还不是fbi高级探员的斯潘塞瑞德,自然不会立刻联想到可怕的事情上去,所以,他只是纠结了一会儿,就打给了杰森高登,他有权利知道他的面试结果。
结束和高登的通话,瑞德又打了几次刘凡旭的手机,依然是不在服务区,他有些担心,所以当看到伊森一脸笑容的朝他走来,瑞德首先表达了能够一起通过初审的欣喜,随后就是很抱歉不能和他一起吃晚饭。伊森惊讶的点点头,甚至来不及询问,就看见得到回复的瑞德,小跑着离开。他张了张嘴,嘟囔“嗨!这家伙,该不是交了女朋友吧!”
瑞德一脸焦急的跑进一楼大厅,乔治正在柜台后整理登记表,他一抬头就看见瑞德双手扶着柜台,满脸汗水,喘着粗气,一副运动过量的虚弱模样。乔治连忙站起来,担心的询问“嗨,瑞德,你怎么了,是遇到麻烦了吗?”瑞德猛摇头,他喘着气,断断续续的开口“嗨。。。呵呼。。。乔治。。。呼。。。你有。。。看到。。。呼。。。刘离开吗?”乔治奇怪的摇摇头“没有啊,她应该在家里。”瑞德转身朝楼梯间奔去,边走边喊“谢谢,乔治!”在楼梯间和台阶奋战的瑞德,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扶梯。而刘凡旭此时还一脸平静的站在坩埚前。
☆、第9章 九
逆境如强风,扯去我们的外衣却扯不走内心,所以我们才能看见真正的自己。
瑞德一脸焦急的跑进一楼大厅,乔治正在柜台后整理登记表,他一抬头就看见瑞德双手扶着柜台,满脸汗水,喘着粗气,一副运动过量的虚弱模样。乔治连忙站起来,担心的询问“嗨,瑞德,你怎么了,是遇到麻烦了吗?”瑞德猛摇头,他喘着气,断断续续的开口“嗨。。。呵呼。。。乔治。。。呼。。。你有。。。看到。。。呼。。。刘离开吗?”乔治奇怪的摇摇头“没有啊,她应该在家里。”瑞德转身朝楼梯间奔去,边走边喊“谢谢,乔治!”在楼梯间和台阶奋战的瑞德,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扶梯。而刘凡旭此时还一脸平静的站在坩埚前。
187的智商拯救不了缺氧的肺泡和脱离控制的双腿。瑞德一手支着大门,一手从背包里掏出钥匙,推开门急匆匆的冲进去,一眼就看到歪在沙发上的刘凡旭,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听到他回来,那双魅惑的黑眸,疑惑的看向他。瑞德松口气,反手锁上门,取下邮差包挂到衣架上,大步走向她。
“斯潘塞,出什么事了?”刘凡旭眨眨眼,满脸的疑惑,她离开靠枕,坐起来,放下手中的砖头书,眉心轻蹙“你不是说和伊森一起吃晚饭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说话间,瑞德已经坐到她身边,他侧身看着她,眼中的慌乱被疑惑取代,眉头紧锁“你的手机坏掉了?我给你打了好几次,都是不在服务区。”
听到瑞德这么说,刘凡旭的眼睛慢慢睁大,连忙垂下眼,双手摸索着衣袋,从里面掏出手机,摁了摁,发现屏幕始终是黑色的,她沮丧的垂下肩膀“不是吧,这是坏掉了?明明刚才你走的时候,还是好好地啊!”瑞德表情舒展,带着几丝极力掩饰的笑意,他伸手从她的手中拿过手机,指尖飞速的摁了几下,很确定的说“看来确实是坏掉了,不过没关系,我明天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个新的。”
刘凡旭嘟着嘴,委屈的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抬手戳了戳瑞德手中已经罢工的手机,怨念的开口“我要和你一样的。”瑞德的脸颊蹭了蹭刘凡旭的头顶,云淡风轻的将手中的手机丢在一边“所以,我不信任这些电子产品,坏掉以后,不会留下一点儿痕迹。”她抿嘴轻笑,托起砖头书,继续翻看“相比手机,其实我更喜欢写信,但是我也想和你通电话,所以,不能不用它,真是为难啊!”
瑞德从茶桌上随手拿起一本砖头书,靠着沙发背调整了下姿势,让刘凡旭靠的更加舒适。他左手托书,右手中指指尖轻触书页上第一行文字,自上而下划到最后一行,然后翻到下一页,重复同样的动作。他听到她的话,指尖一窒“你也喜欢写信?”刘凡旭点点头,漫不经心的回答“是啊~”她的眼帘轻轻垂下,悄悄呼出一口气,眼睛里忽然涌出一股紧张的暗色,随后又慢慢散去。她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长长的睫毛下,眼神轻颤,扫过床铺后的墙壁。
“我也喜欢写信。”瑞德垂下眼睛,脸上笑意浓郁,指尖翻飞灵动,翻页的速度也更加明快“这本书不错。”他嘴角含笑,眉心微蹙,却是闲适自在的神情“你那本是下册吗?”刘凡旭点点头“嗯哼~”她侧眼看了下瑞德翻页的速度,计算了下自己和他的阅读时间差值,笑着开口“你看完那本的时候,我恰好可以给你这一本,所以,不用担心。”瑞德侧目扫过刘凡旭的发顶,嘴角含笑的回答“很好~”
刘凡旭翻过最后一页,恰好瑞德也阖上了书。她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举起双臂,慵懒的伸展着身体“斯潘塞,我们去哪里吃饭?”瑞德揉揉脖子,迅速回答“附近有家不错的印度餐厅,我喜欢那里的炒面,你要尝尝吗?”刘凡旭放下手臂,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应道“好啊~我请客,今天可是拿回钱包的大日子。”
两人手挽手,边走边聊,瑞德很吹捧那家印度餐厅的菜色,他滔滔不绝的讲述了上次的时候,他尝了第一口时的感觉,绘声绘色的加入了各种形容词,就连刘凡旭都被说的十分心动。她表示她会仔细记下第一口的感觉,然后立刻和他分享。瑞德又说起伊森,他们今天原本也是计划去吃印度菜的,但是因为他打不通她的电话特别担心,所以临时爽约,放了他鸽子。她非常抱歉,并询问瑞德,是否需要再请他一次作为补偿。瑞德看了看刘凡旭的眼睛,很认真的询问,他是否可以将伊森邀请到家里吃饭,他想将她介绍给他的童年伙伴。
她没有犹豫,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并要求瑞德确认时间,她可以提前做准备。瑞德咧嘴傻笑,这对他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他非常高兴刘凡旭能够答应。提及伊森自然就会说到今天的初审,瑞德描述的非常仔细,他将面试官一开始臭臭的脸色都形容了出来,不仅如此,他甚至提到了面试官今天早上上班前在家里和妻子的争吵以及昨天晚上面试官彻夜未回的出轨行为。刘凡旭眯着眼睛嘲笑那个面试官的自作自受,然后崇拜的称赞瑞德的侧写能力。
“相信我,fbi如果不聘用你,那是他们的重大损失!显然,他们很明智。”刘凡旭给予瑞德百分百的肯定,他高兴的垫了垫脚,孩子气的又叫了一份慕斯蛋糕。虽然她很想提醒他晚上最好不要吃太多甜食,但是考虑到他瘦削的体型,还是纵容了他的任性。瑞德一手托着蛋糕,一手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空气来画着无痕的曲线,浑然忘我的将fbi的各种测试指标做了统计分析,他是提前进入大数据时代的数学天才。刘凡旭觉得学习了麻瓜知识的自己,真是太明智了,她端起牛奶抿了一口,眼睛始终看着瑞德。她在欣赏他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她在倾听他机敏聪慧的思想。
偶尔,她会在他停顿的时候,做出补充。他会很开心的点头,并且郑重表示这就是他想说的。她不仅不会感到不快,还会很高兴自己的思想能够和他的思想出现在同一个频率波段。他将过去发表的所有论文口述给她听,她相信这绝对是一字不差的口述原稿,在他结束一篇论文的口述后,她会给予评论并指出自己的观点,但是大部分时候,她用更加崇拜的语气称赞他的缜密逻辑。两人聊得太忘我,以至于服务员几次提示都被他们忽略过去,直到餐厅老板无奈的站到他们桌前,主动提出打折,请求他们的原谅,然后明确的告诉他们,他们真的要打烊了。
被‘赶出来’的两人,浑不在意的继续刚刚被打断的话题,刘凡旭双手捧着一大杯热牛奶,边踱着步子边笑眯眯的咬着吸管,瑞德的目光注视着她,边语速极快的辩证着一个数学命题,边时而倒走时而横走的围在她的身边。走进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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