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都没有发觉有人潜进来了,昭阳自然也没有发觉,等他发觉到之时,是那人架在他脖子上的短刃散发出来的冰冷惊醒了浅眠的他。
昭阳不动,没有试图呼唤马车外的陆放来救自己,仍是歪在车厢里,等着这个人的下一步动作。
这不是他第一次遭遇到这样的事件,从前也有过一次,不过那一次架在他脖子上的是长剑,也不是江湖人。
昭阳虽然是太子,但是却也见过江湖人,因此能轻易的将他们和其他人分清楚,也不会认为这个人是刺客,或者是被人买来行凶的杀手。
如果是刺客或者杀手,在他刚进车厢之时,早就对他痛下杀手了,而不是坐等良机的失去,更不会只将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什么也不做。
而且,自从这个人潜进马车里,昭阳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从这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应该是受伤了。
“为什么不呼叫?”来人显然也很意外,昭阳如此主动的配合,更惊讶于昭阳的不慌乱,如果在他将匕首驾到昭阳脖子上的时候,昭阳惊慌闪避的话,就会割伤他的脖子了。
“呼叫有用吗?”昭阳反问,来人收回了匕首:“呼救没有用,只要你不喊叫,我就不杀你。”
阴暗里,看不清这个人的样貌,只看到他一双冷硬如鹰凖的双目,射出冷森森的寒光。
“你是江湖人?”昭阳移动身体,让来人得以坐好,虽然看不清来人,但是昭阳大致知道他伤在何处,就在他左肩部有一大块阴湿的痕迹,好像是盛开在衣服上的花。
“我是江湖人。”来人自动自发的扯下衣裳,掏出伤药自己包扎起来,边包扎边说:“我还是被人追杀的江湖人。”
来人以为昭阳会继续问下去,但是昭阳却不再做声,也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
“你不问我为什么被追杀,又被谁追杀吗?还有,不问问我是侠义之士,还是江洋大盗,或者干脆是魔教中人呢?”
来人意外昭阳的不闻不问,而又略带讥嘲的问道:“你是滥好人,不管什么人都救,或者是真的什么也不怕呢?”
“我没有兴趣。”昭阳在路上,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能不动也就尽量不动,好保存体力能顺利登上雁山。
在他看来,即使江湖人,什么样的江湖人也都有可能会遇到,这个人明显是借他们来避祸,而也没有事后杀人灭口之意,就是说日后他们不会有所交集,又何必知道这个人的名姓。
而且,就算是他问了,这个人也不一定会回答,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车厢里一片沉寂,来人挑挑眉,自顾自的打坐疗伤,竟然也不再防备昭阳。
这时候,周裕丰和阎路捡了枯树枝回来,不一会,篝火被点燃了,熊熊的火焰照亮了这一块林地,陆放就开始烧烤干粮和腊肉。
周裕丰将剩下的事交给阎路和陆放,他快步来到马车前,刚才在捡拾树枝的时候,他和阎路遇到了一群江湖人,好像在追击什么人,因此他不放心昭阳就过来查看。
“齐绚,你还好吗?”
在名义上昭阳能叫周裕丰一声舅舅,这一路上他们也是甥舅相称,阎路和陆放扮作两个家人。
“我很好,舅舅。”昭阳回答,打坐疗伤的人也不动,他就出了马车里。
周裕丰二话不说,一把将昭阳从马车托下来,向后退了好几步,而阎路和陆放两个就要冲进马车里。
虽然来人瞒过陆放潜进了马车里,但是陆放也是常年在战场上历练的将领,空气里弥漫的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闻到了,只所以没有动,是唯恐潜进马车的人伤到昭阳。
而且他觉得,仅凭他一人之力是无法和来人对抗的,所以他一直在等着,直到周裕丰他们回来,才暗暗的低了个眼神,示意他们马车里有状况。
“阎路,陆放,不要进去。”昭阳命令,阎路和陆放停顿在马车外,他们一起回身看周裕丰。
“齐绚,你确定马车里的人不危险吗?”周裕丰问,并且放下了昭阳。
“舅舅,这个人是为了躲避追杀,没有危险。”昭阳回答,周裕丰才发话让阎路和陆放退回来,但是他却不肯让昭阳再进马车里,而是拉着他来到篝火旁。
“齐绚,我们不能参与江湖纷争,而且这个人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是江洋大盗,或者是魔教中人就不好了,那些人多半不会将信用的。等天一亮,就让他离开吧。”
周裕丰说,皱眉看了看马车的方向,他不放心昭阳和那个人在马车里,但是如果让昭阳夜宿在外面,又唯恐他的身体受损。
“舅舅,我可以睡在外面,不会有问题的。”昭阳觉得篝火旁,比马车里要温暖一些,虽然不很舒适,但是勉强能忍受。
“至于那个人,我想,他疗伤后会主动离开的。”
那个人给昭阳的感觉,就是好像谁也不相信,谁也不亲近的冷峻之人,所以他不担心这个人会纠缠上他们。
“但愿如此,我们不能在此时和江湖人起冲突,不管是江湖白道还是江湖黑道。”
周裕丰等人也不是太过于讲究吃食的人,虽然他是大家公子出身,却不惯于吃那些精细的饮食,认为那样吃着太拘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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