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言的死堪称极其的突兀。
关于他的死,外界也是众说纷纭。
有说他是旧伤复发不治而亡的,也有说他是和某个神秘高手决战最终不敌的。
更多的说法则是他在修炼过程中从合命踏向改命,结果没有成功,被命力反噬而死的。
总之,惋惜的情绪肯定是极其浓重的。
毕竟四十出头的合命武者是非常少见的,本来他是很有机会冲击那传说中的改命境界,甚至是一窥近乎神话传说般的升龙之境的。
结果,就那么死了。
武林城少了一位可能意义上的天骄,很多人惋惜难过。
但最难过的肯定是一个少女,因为她失去了父亲。
“我父亲是中毒死的。”就在陈重回忆着顾西言的一切的时候,顾白鹿忽然开口了。
这个答案,让陈重又愣了愣。
在所有的死因说法里,没有一个说法是说顾西言是中毒死的,因为中毒身亡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太具有阴谋气息了。
而且顾西言是一个已经修到了合命境界的武者,本身的肉体已经经历过了巨量的命力打磨,不说百毒不侵,起码一般的毒物是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的。
“一年多以前,武林城郊出了一个恶徒,专截武林城里各家的生意,凡是被他遇上的,无一活口,下手狠辣到了极点,武林城里的人围剿了此人多次无果,请了我父亲出手,那恶徒自然伏诛,只是在那次我父亲也受了些轻伤。”顾白鹿示意陈重坐好,又示意陈重倒茶。
马车很大,车厢中央有一只小几,几上放着一套茶具,茶壶的壶口还在微微冒着热气,居然是一壶热茶。
陈重也没有拒绝,做到了一个供奉的态度,拿起两只杯子倒了两杯,茶香很淡,却又显得悠远,叫人安心。
“明前的龙井,有些陈了,凑合着喝吧。”顾白鹿这么说着,没有端茶,而是翻开了手里的书,继续说道,“本来我父亲不过是伤了左臂,连握刀都不会太影响,就是回来第二天感染了风寒,吃了药,却不见好,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到了后来只能卧床,家里把整个武林城的大夫都请来看过,长安城的御医也请来过,病灶是找到了,因为我父亲年轻时练功出过岔子,风寒好死不死引动了旧伤,一开始还能靠药吊着,后来就药石无用了,死了。”
说到这里,顾白鹿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陈重,终于拿起了一杯茶,茶这时已经温了,她捧在手里,轻轻转着杯沿,说:“你信吗?”
“听起来的确诡异。”陈重点头,一个合命境界的武者,因为一场风寒丧了命,这种事说出去,任谁都会觉得大有问题的。
“可是很合理。”顾白鹿停止了转动杯沿的手,说,“从头到尾,那个凶徒也好,围剿也好,请我父亲出手也好,不小心受伤也好,风寒也好,旧伤也好,没有哪一个地方是有问题的,连贯合理的让人无话可说。”
“可一件事情,太让人无话可说,反而就是它最大问题。”陈重沉默了一下,说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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