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死了,绝症,无药可治。
带着永恒的绝望和不甘,年仅25岁的陈重闭上了他年轻的眼眸。
但是他只闭上了眼眸一刻,就感觉到了不对,他好像又没有死,等他再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切已经变了。
他穿越了,魂穿。
眼前已经不是医院令人绝望的白色天花板,而是一座被黑暗笼罩的,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拂而来的破庙,只有一盏油灯在佛台上亮着,他又举起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并不属于他的白净手掌,随后,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在脑海里爆发了开来。
陈风霁。
他魂穿的这个人,叫做陈风霁,字九难,是这个世界中州帝都长安城里的一个大世家陈家的后人,富贵公子,因为厌倦了家族争斗,躲到了东海州的乡下小城风闲悠闲度日。
但天不遂人愿,就在半个多月前,陈风霁的二哥陈风厉投靠了朝中三皇子,夺了陈家家主的位置,在害死了长安城的父兄七人后,终于是想到了远在东海州的六弟陈风霁,陈风霁虽然早三天得到消息,慌忙出逃,却最终还是被亲自赶来的陈风厉抓到了。
随后……
陈重回忆着,脑袋却徒然剧痛了起来,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后面的回忆,实在是太过于惨痛了一点。
陈风厉没有第一时间杀死陈风霁,原因是陈风霁身上,有着一样十分宝贵的东西,命!
命,这个词,乍一听很奇怪,因为在陈重原本的认知里,或者说是地球的认知里,虽然也有命这个说法,但完全就是玄而又玄的存在,谁也不会觉得真的有命这个东西,更多的,只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就像是运气,风水。
可是在这个世界,命是真实存在的,从人一出生就伴随始终,命共分七等,以重量区分,最轻者不过一两,为贱命,最重者七两二钱,是为天命,不同的命格会带来不同的作用,越是重的命,作用越神奇。
比如说有一种五两厚命叫做‘逢赌必赢’,拥有这种命格的人,只要去赌钱,就一定会赢。
又比如说有一种六两贵命叫做‘千军僻易’,可以让拥有者天生就携带让千军都僻易的可怕威压,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完全就是天生的绝世猛将。
当然,命,最重要的还是与武道有关。
这个世界的人可以通过修炼武道,将身体里潜藏的命格之力发挥出来,越是重的命,潜藏的命格之力也就越强。
但也不是所有的命格都可以修炼,有一类命,是命中的异类,这类命往往低于一两,并且都是直接会致死的命格,如果修炼,就会死的更快,这类命,通常叫凶命。
同时命平时隐匿于人体之中,难以得见,只有一种叫做命师的神秘人物,可以通过种种异象,经验,评判一个人的命格。
而陈风霁身上,便是有着一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命,唤作‘百无禁忌’,乃是七两天命,这种命格是万中无一的武道奇命,拥有的人随便什么功法一学就会,学会的功法可以立刻融会贯通,很快就能创造出自己的东西,历史上拥有这个命格的人无不成为了武道宗师,陈风厉便是看中了这个命格。
因为,这个世界,在被命格主宰的同时,又是武道为尊。
现在占据大地正统的大乾王朝,便是以武立国,开国太祖乾武帝苏看山是能以一人压一国的武道神话,可以说大乾煌煌两百年的基业,便是由苏看山一人打下,如今大乾立国两百余年,武风日盛,虽然大乾对于整个大地仍然拥有绝对的控制力,但是江湖风波恶,武道强者当街杀人不过平常,强大的武道宗门豪强势力接管一方事务,暗中代天行事也是比比皆是。
这个世界的武道,真实而强大。
陈风厉看中陈风霁的命格,并不是要自己用,而是要献给他的新主子,当今三皇子苏天玑,江湖山野之中武道之争已经如火如荼,朝堂之上皇家之内,武道的重要性更是非比寻常,苏天玑若能得到‘百无禁忌’,必然是如虎添翼,那陈风厉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所以他才不遗余力,要从长安赶来,亲自捉拿陈风霁。
所以哪怕陈风霁苦苦哀求,言称自己绝无可能向陈风厉复仇,却还是被陈风厉带来的命师夺走了命格。
本来这个世界,没有了命格就一定会死,但是夺走陈风霁命格的命师,却是在夺走了陈风霁的命格以后,因为某种不可说的忌讳,而给陈风霁又换上了另一种命格,只是这种新换上的命格并非是好命,只因这种命格叫做‘七日必死’。
想到‘七日必死’这四个字,一段更加强烈深刻的记忆在陈重的脑海里再次爆发:
“六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明明拥有这样的奇命,却不思进取,不好好修练,整日只知道逗鸟玩鱼,吟诗作对,导致现在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说你活该,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的,二哥今天就教你最后一课吧,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
“换命成功了吧?那我来杀了他。”
“不可,陈大人,我们命师不可在换命时沾杀业因果,不过陈大人请放心,我们已经给令弟换上了一枚凶命‘七日必死’,七天之后令弟必然死于非命,所以您不用动手了。”
……
七天之后,必定,死于非命!
得到这个信息,陈重本来还充盈全身的死而复生的喜悦,全数消失了。
一个人,知道自己七天之后必死,是什么样的感受?
这种感受,陈重太清楚了,因为他被绝症折磨的最后岁月里,就是在无时不刻地感受着这样的痛苦。
每时每刻,耳边都仿佛能听到生命最后的倒计时,死神的镰刀就贴在喉咙口随时落下。
那种绝望……
一瞬间,陈重的感知开始和陈风霁最后的岁月重合,那种明知必死的无奈,那种对于生的渴求,那种迷惘,无助。
陈重痛苦地双手撑在了地上,冷汗从额头滴落,他紧咬着牙齿,感受着一股剧烈的恨意和不甘在身体里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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