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说着说着,看到他这般模样,口中回忆戛然而止。
转而道:“这件事你不许插手,这后宅本该由我来管。”
邢翰从善如流:“好。”
老太君:“好了,我乏了,你也该歇了。”
被下了逐客令,邢翰只能默默走了。
今日月色格外皎洁。
邢翰摸着胡子,停在池塘边,盯着那湖面的月色,陷入沉思。
叶雯城并不是一名合格的大家闺秀,当年,即使身为邢府主母,也依旧在外纵马长歌饮酒作乐,让初入朝堂的他每日被人讥讽。
好在这么些年,他不但熬过来了,还位极人臣,而他的那些敌人,一个也没有活到今日。
邢翰摸着胡子,轻轻笑了一声。
所以这女子,还是安分些好。
另一处院子。
“小姐,老爷回来了。”
邢月薇淡淡应了句:“嗯。”
丫头收起桌上的宣纸,问道:“小姐…今日不去请老爷批改诗句了么?”
“不去了。”邢月薇坐在窗边,忽然感觉一阵凉风吹来,顿时打了个激灵。
丫头见此,忙给她关上窗:“小姐,夜深了,该歇了。”
“好。”
夜深。
邢月薇猛地坐起来,喘着气,眼中溢出泪水,捂住嘴,忍不住干呕连连,仿佛口中还有血块一般。
她放下手,掌心没有血块,仔细看了看,手臂上也没有斑疹,才松了口气。
上辈子,她莫名得了怪病,呕血而死。
邢月薇这才知道,为何当年母亲不让她去看生病的她,当年幼小的她只能躲在墙角,听着屋子仿佛要把肺咳出来的声音,念着母亲快些好。
但自己真的得了那病,满心便只有无尽的绝望与看不到头的痛苦,若是死,也是一场解脱。
邢月薇最初以为自己是落得女工的境地,才会生出怪病来,可这一次,她忽然想起自己死前曾做过的一个梦。
那时她已病入膏肓,听说韩飞与叶灵订了婚,京城又言说她这般恶毒女子,不配嫁入韩家。
不过那时邢月薇被怪病百般折磨,穷困潦倒,已经被泥潭淹没,除了解脱,心中再没有第二个念头。
而后她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她忽然听到了那熟悉到不可言说的声音。
“无用,你竟然能输给她那般蠢货。”
她当时想挣扎着辩解什么,可却只能咳嗽。
却又听那声音道:“当年我看到你时,你还吮着你母亲的血肉,本以为是个狠心苗子,结果竟然也就这般?倒是让我失望许久。”
她听到母亲二字,咳的更厉害了。
邢月薇一直有一个疑惑,若叶灵才是邢府的亲生女儿,那她呢,她的父母呢?
难不成她竟然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般?难道这天地,她除了邢府,竟然便没有真正的归宿了么?
那个声音又道:“父母?喔,不用找了,他们都死于……嗯…夷戎之手,倒是死得其所哈哈哈,拼死把你藏起来。”
“不过,若是知道你沦落到如今这地步。”他轻笑一声:“你那可怜的母亲倒是狠心,只可惜你半点也不剩,当年吮下那些血肉,倒也什么也没教给你么。”
邢月薇后来咳晕过去。
再醒来,她竟然能视物了,可却并没有看到说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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