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逼命时刻,许晨光总算清醒过来,刚一把搂住身旁两娃娃准备开跑,那野猪却已经到了跟前,他心里浮出一个“死”字,怎么也没想到会载在这种地方,此刻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眼前的一切慢慢放缓,心里生出一丝莫名的荒缪可笑之感。
“嗬嗬~嚯!”
就在许晨光鼻尖已能闻到阵阵扑鼻腥臭的当口,旁边草丛里传来噼啪几声响,原本朝四人急冲过来的野猪一听到这个声响,顿时竖起耳朵,停下脚步,接着草丛中又传来几声人声吆喝,接着几声脆响传来,噼里啪啦的破空而来直如枪响,吓得这畜牲是顿时掉头,领着身后一串小猪崽子钻入草丛里,即刻消失不见了。
得救了!
许晨光心里顿时一空,腿肚子一阵痉挛,差点就坐倒在地,此时一个身影劈开灌木,走到四人面前,许晨光和吉淼淼还没出声谢谢,旁边大娣小娣两娃娃就先叫了声“阿姐!”
“阿姐?”
许晨光想起这次送两女娃娃回家,就是要交到她们姐姐手里,没想到在这遇到了。
这次来关山赴任,许晨光还接了个任务,就是替市局禁毒大队帮忙,在南吉市禁毒大队年末的扫毒行动中,抓了一批“药贩子”,其中一个人渣还利用自己的一对女儿藏毒运毒……这丧尽天良的就是这大娣小娣的父亲,现在那人渣已经被关进去了,可这两个娃娃却无人看管,家里母亲早就不在,户口信息里只有一个老迈的奶奶和17岁的姐姐,按程序只能将无人看管的小孩送回监护人手里,可救济站这边抽不出人送,如果就买张车票让两娃娃自己回,又担心中途会有危险,禁毒这边就把情况报到了市里,恰好正赶上许晨光这批扶贫干部赴任,就委托他将两娃娃送回关山,这才有了这一系列瓜葛。
“阿姐,阿姐!”
两娃娃看来和这个姐姐很亲,惊魂稍定,就马上小跑了过去,许晨光此刻也渐渐看清来人,这大娣小娣的“姐姐”其实也不过是个小姑娘,比许晨光记忆中的户口信息上登记的17岁要显小,看起来不过15、6岁样子,脸上却没有二八年华的青春色彩,她面色暗沉,整个人的底色是一层化不开的阴郁晦暗,只有看到两个妹妹时,神情有了一丝变化,眼神微亮,嘴唇微颌,张开双臂,给两妹妹抱了一下。
可当许晨光两人过来招呼时,她又旋即回复先前的冰冷神情,双手自然的将两娃娃护在身后,想来三姐妹从小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对陌生人的提防心很重。
“你好,我们是关山镇政府的干部,你是她们两的姐姐……麻阿黎吗?她们两是我从南吉送回来的,家里还有人吗?”
这被唤做麻阿黎的女孩警惕的看了许晨光一眼,并没任何反应,更没有表示感谢,让一路几百公里担心受怕,被警察抓,又被野猪赶这么一路过来的许晨光心里有些不悦。
“我一路还给她们两买了些东西。”
见人家还是一脸敌意,许晨光把手里带过来的衣服和水果零食晃了晃,想表明自己并无恶意,但麻阿黎也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戒备。
借着月光,又走进了一些,许晨光才看清这姑娘样貌,一看就是山里的少民姑娘,皮肤黑黑的,一对眸子却清明如水,在月光下亮如银丸,小小脸蛋,身量也不高,但五官有种未经雕琢的秀丽,不沾一点风尘。
“你家在哪边?要不我帮你把东西搬过去?”
既然人已经带到,许晨光本想交接完就回去,但看这姑娘消瘦肩膀,自己这手上满满两大袋事物,怎么背的起来?他便想好人做到底,把东西送到家里,麻阿黎抿了下嘴,略一思考,又看了看手边两妹妹,两丫头身上的新衣想来也是眼前的男人买的,倒并不是坏人,她便点点头,转身带着二人往里面走。
这番心惊胆战的变故后,许晨光和吉淼淼总算安心,赶紧跟着熟悉环境的麻阿黎进山,许晨光注意到这姑娘手腕上缠着一条竹鞭,刚刚那吓走野猪的噼啪声估计就是这鞭子挥出的声音,脆如鞭炮枪响,难怪那大野猪也掉头就跑。
“刚刚谢谢你啊,小妹妹。”
吉淼淼此时也用南吉话向这姑娘搭话,可人家像是没听到一般,并无反应,虽然都是关山人,但少民的民族习俗和性格都与汉族不同,两边也很少走动联系,此时吉淼淼遇冷,倒也正常。
五人又走了一里多山路,到了可以看清山腰上的点点灯光,许晨光知道桐油坪村已经到了。
虽然夜黑月深,看不太清村里的布置,但许晨光已经隐隐发现这里的民居与镇上的楼房大不相同,他来之前做过调查,知道这村外围间杂的独栋土房的,大多是黑漆漆的瓦房。而中间几户大家族聚居的地方,那都是夯土平顶、沿山而建的土掌房,层层堆叠下,有些像网上常见的藏族民居,只是没那么多雕镂漆红,显得朴实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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