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珩隔日才出门去拜访归乡举人们,先去的朱聿家,再去许行之家。
他从朱聿这里,还拿到了一份礼物跟家书。
是二月里,江致微委托朱聿捎带回来的。
礼物是一对金镯,给小孩子的。
家书暂不知写的什么,但能给孩子送礼,说明江致微还不知道两家之间的矛盾。
谢星珩略微怔忪,把东西收了,问道:“你们回来时,有见到他吗?”
朱聿跟许行之都说没有,言语之中不乏担忧。
他们俩有了经验,再去京都赶考,直接往君子坊找住处,江致微不跟他们一起。
朱聿说:“我们都没察觉,正常的考试,考完以后,大家都在走动,结识新朋友。结果突然有一天,士兵过街,把官员府邸围起来了!”
他们又不知是逼宫,认知有限,看到了一家,以为是被处置的官员。
看到了两家,以为是同谋罪犯。
三家、四家,也同理。
官场合伙,必然是有一个小小关系网的,能上下勾结,沆瀣一气。
但全城的官员宅邸,都被围起来了呢?
皇城脚下生活的百姓们,自有生存之道。
看见士兵过街,不用急着躲。
看见士兵围门,也不急着躲。
需要躲的是那种,围都围了,里头的喊话,外头半句不应,出不去、进不来。
这要么是犯了大事,要么是即将有大事要发生。
风波很快来到君子坊。
书生执笔,能掌口舌。
他们人多势众,没什么职权,也因自身特殊性,受到了同等待遇。
朱聿想到那阵的日子,还心有惶惶。
“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官兵过来就把各个街口包围了。头几天,我们都很配合,在家待着,没有出去。越往后,内里越是躁动不安——他们连住在君子坊的百姓都拦!”
百姓们要过日子的,他们有营生做,要出摊干活。有的人不用出摊,也有别的活计,论月拿工钱。
这一番阻拦,叫他们日子过不下去,工作也丢了。怨气往坊内聚集,只一个引线,就彻底爆发。
百姓们说,一定是他们之中有人作弊了,弄出了科举舞弊的大案子,才牵连到当地居民。
读书人哪能受这个冤枉?当即吵嚷开。
他们是外来客,跟当地人产生矛盾,不是明智之举。
出也出不去,百姓们再不容他们,他们别提栖身之处了,每日三餐都成了难题!
过了半个月,外头兵防松了,他们才知道是兵变。
他们活动依然受限,所有应试举人,被带到贡院居住。
从君子坊走出来,他们才知道在坊内跟百姓们产生的矛盾,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动了刀兵的城市,砍砸痕迹严重,脚下有血迹未干。
一路经过之地
,有的官府衙门都焦黑一片,竟是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他们在贡院里,待了五十天,这期间,消息封闭不说,还每天一张卷子。
做不做无所谓,可每个人都在用全力去写。
他们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怕手里的卷子,会成为入场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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