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定是疯了……!
从未间断的滴水声在石廊内悠悠回响,插在墙壁上的火把周围浮起一层冰凉的潮气。我焦躁地在地下教室的入口处徘徊,心中不无嘲讽地想:试图去邀请斯内普参加圣诞节晚会吗?伙计,这原来就是藏于内心的格兰芬多的勇气啊!当初分院帽该不会就是因了这一点才将我分进这所学院的吧……
我暗自嘀咕,几乎已经打算悄悄撤退了。
“西里斯?”
熟悉的声音令我双手一颤,慢慢转过身。
“贝拉……”我极缓地点了下头。
走廊内火光幽冥,我的堂姐贝拉特里克斯浅笑着立于阴影深处,动人的双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你傻乎乎地站在这里做什么?”她走到我面前,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后,“一没留神,西里斯你竟然已经比我高了……”她低声感慨道,轻搭上我的衣襟。
我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将这暧昧的距离拉开,勉力扯出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微笑,“毕竟我们都长大了,贝拉。”我暗吸口气,“我们两人都已经再也不是那对能够钻进衣橱里玩藏猫猫的布莱克姐弟了——在你选择站在母亲身边以后。”
“可我那时对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虚假的!”贝拉激动起来,她扑上前,紧紧抓住我的双臂,“西里斯,我喜欢你!贝拉特里克斯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爱上了你!”
“我们不是一类人……”我有些烦躁地甩了甩头,“虽然我不太清楚,但你们——这些斯莱特林,最近肯定在暗地里计划着什么吧,那样按捺不住的蠢蠢欲动。”
“斯莱特林?什么叫‘你们这些斯莱特林’?!”贝拉血红的指甲生生抠进我的胳膊里,她控制不住地咆哮起来,娇媚的容颜扭曲,“西里斯,被分进格兰芬多,你难道还引以为傲吗?!你究竟要叛逆到什么时候?!别忘了,你永远都只姓——布莱克!布莱克!!”
一滴、两滴……血的腥气渐渐融入冰冷的空气中,几面墙之外,闪烁着温暖光芒的霍格沃兹大厅内人声鼎沸。
我沉默不语地望着面前与我拥有相近高傲容貌的美丽女子,“是的,我知道我终生也摆脱不了这个姓氏。这没什么,过去无法改变……一如当初轻声漫步于格里莫广场十二号(Grimmauld)内,你选择了维护而我选择了叛离,布莱克家需要这样的人出现。”安静的陈述掩盖了心底一切波涛汹涌的感情,我抬手轻拨挡在堂姐眼前的黑发,“你是我永远的姐妹,贝拉……是在那个注定严酷而古老的地方(GrimOldPlace)的一缕短暂阳光,你和我如此相像,拥有布莱克家一切品质——火般热烈的激情、不顾一切的执著、天命赋予的骄傲——还有许多我现在无法准确说明的东西……如果我不是西里斯,或许我会为你所吸引。可惜……我无法爱上我自己。”
贝拉愤怒而惊恐地盯着我,“你在说什么……你和我……我们……注定的……我绝不允许——”
“布莱克小姐!”
一声疑惑的浅唤突然从台阶下传来,我和贝拉俱是一惊,同时扭过头去。只见一名打扮讲究、体质孱弱的小伙子正站在黑暗尽头的楼梯扶手处担忧地望向我们。
“罗道夫斯……你知不知道擅自打断别人很不礼貌!”贝拉居高临下、口气不善地瞥了来人一眼。
立刻,年轻小伙子白净的脸上窘迫微露,他有些结巴地说,“我只是……毕竟你这个堂弟……我担心……”
“贝拉,”我平静地拉住将要大发脾气的堂姐,“就到这里吧,我很高兴终于有机会能让你了解我的心情……节日快乐,圣诞舞会上见!”
“等等!西里斯——你回来!”
身后气急败坏的喊叫声浸透了狂暴,我充耳不闻,疾步拐上另一边的小道,所幸,楼梯很给面子地在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隆”声里摇晃着移到另一条幽深的回廊上。
“出来吧。”凝视着寂静的白石长阶,我冷冷道,“刚才看了那么久的热闹,总要付费的吧。”早就有所察觉,恰在贝拉心烦意乱地将我两臂掐出血时,我就隐隐听到了位于石廊转弯处、隐藏在墙壁后的另一人的紊乱急促的呼吸声。
“出来!”我吼道,“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在刺耳的静默中,青铜盔甲后黑袍簌簌一抖,通明的火光下,我的右眼痉挛式地跳动了一下。
噢,梅林啊……
我的胃在看见那张苍白瘦削的脸的瞬间便很不舒服地扭曲到一起。
“唉,斯内普……”我苦笑。
少年有些狼狈地从藏身处走出来,他冷着脸,怀里捧着厚厚一摞书,嘴角情绪不佳地微向下撇,长至肩头的黑发似是因许久未曾认真打理而稍显油腻。并不出众的长相……我暗自腹诽——好吧,至少和我相比……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掸了掸衣上的浮尘,随后便冷淡沉默地从我身边走过。
“我说——”他把我当空气么?!我深吸口气,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斯内普,你可不可以不要那样想当然——其实……其实格兰芬多和你想象中的有很大差别!”
石阶上,斯内普的脚步有了短暂的停顿,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终于,我几乎是万分感激地听见他头也不回地讥讽道:“以前还没觉得,不过今天倒真是见识了什么叫做‘格兰芬多勇敢的愚蠢’。”
闻言,我挑挑眉。
好吧,小天狼星,你要知道,你喜欢的就是这么一个人!有什么不满吗?驳回!
我对着自己耸了耸肩,谁叫你们俩从遇见的第一天起就成为了最擅长将对方激怒的人呢?难道你期待一个这样出言刻薄的人此时此刻会对你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吗?算了吧,要真那样,恐怕梅林都要把牙笑掉了!
“那你呢?”我疾步追上他,一盏盏闪着幽幽莹光的灯从我俩头顶飘过,“你又为了什么缘由而要躲在后面偷听呢,斯内普?”我慢条斯理地指出,“既然你自以为能够比我处理得更好,为什么不跳出来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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