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老师见他们俩沉默下来,赶紧对孩子们说:“好了好了,该上课了,大家去教室吧,天敖叔叔和子心姐姐还要赶回北川去呢。”
孩子当然不肯到教室里去,秦子心和龙天敖趁机向孩子们告别,走的时候,龙天敖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小蔡老师。
“现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回去我再寄过来,争取把孩子们的校舍和宿舍都重新修建一下,还有你的办公室和宿舍,再想办法找俩个老师来吧,这里老师太少了,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小蔡老师激动的握住龙天敖的手,连说:“谢谢,这几年来,全靠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撑,要不这所学校坚持不下来,去年这所学校有三个孩子去北川读初中了,还有我刚来时最大的孩子里面有一个到汶川读高中了……”
小蔡老师唠唠叨叨了一大堆,孩子们叽叽喳喳又说了好多话,然后他们在孩子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走下了这所半山腰上的学校。
依然是那条蜿蜒的山路,依然是翻山越岭,可是现在他们一身轻松,没有负重,所以走起来也就快了很多。
一路上俩人依然不说话,其实龙天敖想要跟她说话,可她一直都沉默不语,以至于每次他话到嘴边了又咽下去。
终于在中午13点的时候走出了大山,来到了大道上,龙天敖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是陌生的号码,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起来。
原来是汽修厂打来的,说他的车已经修好了可以提车了,他即刻说了谢谢,然后和子心站在路边拦车。
他们是在北川的汽车站分手的,龙天敖要去提车,子心要回家去,龙天敖很自然的问子心什么时候回北京,子心说还没有定,想多陪外公外婆一段时间。
龙天敖听她这样说心里忍不住一阵心酸,因为他查到的信息是她明天傍晚的飞机飞北京,而现在他问她,她却说不确定。
他苦笑了一下,然后和她分手,说他是今晚的飞机飞滨海,现在去提车,提了车就直接回成都了,让她代他向外公外婆道谢。
子心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即刻转身就走,龙天敖就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走得不快也不慢,可就是离他越来越远。
“子心,”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只是声音有些低,他不知道她是否能听见。
前面的子心脚步稍微停滞了一下,转过身来望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心跳猛地加速起来,急着朝她跑了两步,在她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站稳,然后有些激动的说:“子心,那个戒指,那个你17岁生日时我送给你的那个金戒指,那个你用红丝线缠了一半的金戒指,是在G市我们吃不起饭时被你拿去当掉了,当票你丢了没有?”
子心站在那里,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继续朝着外公家的方向走去。
龙天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那坚挺的背脊,她依然走得不快不慢,可她没有回头,一直都没有回头。
他的眼眶里涌上了温热的液体,她终究还是要离开他,无论他用什么样的方法什么样的诚心,无论他做多少的努力,始终都无法再次走进她的心里。
外公说伤口越深,那疤痕就越明显,其实这个道理他懂,他真的懂,他知道曾经怎样的伤了她,可他想要弥补,全身心的去弥补。外公说补起来是个疤,这个他也懂,可明知道是补起来是疤,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弥补,只要她给他机会,他不怕是一个疤。
她不给他机会,一点点机会都没有,昨天他死皮赖脸的跟着她去深山里的那所学校,就是想要单独和她呆在一起,其实昨天和今天上午,他们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很多,然而话很少。
泪眼朦胧中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他终于转身朝汽修厂走去,他的车在那里,现在已经快14点了,他得开车赶回滨海去。
这一走,恐怕要和她见面,就只能是北京了,他心里微微的叹息一声,再默念一声:子心,我还会到北京去看你的。
子心一直向前走,没有回头,也不需要回头,她知道他一直在看着她,因为即使走了这么远,她都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
一直走一直走,大脑里一片空白,其实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想,因为不知道该想什么。
外公外婆的家就在城郊,不是很远,她十多分钟就走到了,偏偏外公外婆不在家里,大门紧锁着,院子里只有不停搬家的蚂蚁在成群结队的爬行。
问了隔壁邻居,其实也说不清楚外公外婆去了哪里,只是猜测的说刘老师可能去北川中学了,因为他经常去北川中学看看的。
外公经常去北川中学子心知道,于是谢了邻居,便朝北川中学走去,她想要去问外公要钥匙,也想去看看北川中学。
其实她12岁那年,如果不去滨海读书,也会在北川中学读书的,后来去了滨海,就和北川中学无缘了。
从外公外婆家去北川中学要走二十分钟的样子,子心看看手表,刚好14点,她即刻就朝北川中学走去,希望能在那里找到外公拿到家里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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