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奈特笛的声音。。。。”
巴克,或者说山铜之主,这个一生都活在铁与血,神明与故国,人与异常之间的王,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一如和魏莪术初见的那一次。
那时候尚且年幼的巴克蹲在他的面前,向着他的口中倒入露水,在他乌黑的眉毛下,是一双翠绿色的眼睛,格外醒目,魏莪术从未见过这么光彩夺目的眼睛,它就像是一颗璀璨的祖母绿,带着丝丝沁人心脾的荫凉。
“你的水囊我还带着呢,你看。”
魏莪术也笑了,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低下头去拿那个精致的小水囊,当他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巴克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只是一个瞬间,就像是一个泡沫破碎,又像是一阵风吹过,巴克的身影就忽的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魏莪术,站在深蓝色的平台上,拿着小小的水壶,没有说出的道别憋在喉咙之中,竟然再也无法说出。
从始至终,巴克与他都没有认真的道别,魏莪术知道为什么,因为巴克跟他说过,在他的家乡里,两个朋友如果不认真的道别,那么就代表他们还会有重逢的机会。
“巴克。。。”
魏莪术苦涩的笑着,放下了那个小小的水囊,他知道巴克已经彻底消失了,只不过消失的日期是一千四百年前。
他想起了很多,想起了两个人淹没在售货机喷出的白色瓶盖中,大喊“我们发了!”,和两个耗子一样偷偷的灌露水,想起他信誓旦旦的和自己聊起自己的家乡,自己六哥养的猎犬,自己的二哥手里的秘银长剑,聊起自己的家乡,自己的绿洲。
他想起黑暗的神殿里,彼此并肩作战,想起铁王座击碎自己心脏后巴克的背影,想起那个花海里,看着自己失去左臂而痛哭的善良少年。
他想起巴克追着门跑在沙丘上,解下水囊与他视若性命的匕首,奋力的抛给自己,只为它们“可能对你有帮助”。
无数的回忆,短短几天的友情,一千四百年前的历史,魏莪术看到了他的始末,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
魏莪术拄着那把战剑,慢慢的坐了下来,就像是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
这把长剑,是它在世间最后的存在。
魏莪术看着这把厚重的单手长剑,它最前端的剑锋上有着化不开的寒霜,那可能是冬的痕迹,剑上面正反面分别刻着铭文。
这可能是巴克最后留下的话语,想到这一点,魏莪术急忙的用手去触摸这些铭文,将它们写在牛皮的笔记本上,开始缓慢的破译。
这是巴克家乡的文字,早就消失的一种真文,所以魏莪术破译的很慢,但终究还是破译而出了,因为它们的含义很简单。
正面的铭文是:【我是巴克·阿伦,我为山铜之主】
背面的铭文是:【我从未屈服于神明】
这就是他,巴克,或者说阿伦,或者说渎神大君,或者说山铜之主,在这个世界所留下最后的话语。
一阵风吹过,本应早就无所谓寒暑的魏莪术却浑身打了个哆嗦,忽地寒风萧瑟。
魏莪术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但最后,他只是用左手捂住了眼睛,低头喃喃自语。
“一起打包的你老家的蜜饼,都还没吃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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