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见一下世面,爹也应允了。”
雪君立即拍手笑道:“明年我可要吃到真宗的泰国菜了!”
我亦笑道:“这免费的东南亚旅游,我是不会错过的。”
只有雨蕉些许迟疑,嗫嗫地道:“我连泛西湖的画舫都头晕的厉害,只怕那出海的大船我更加受不了。我想我是不能去了,况且还有陪师傅上山采药呢。那你们就好生去旅游一趟,东南亚风景挺漂亮的。”
雪君吐出小段舌头,遗憾道:“还以为我们四人总会在一起的呢!”
转眼第二年,春暖花开。
明日就要出海启程远下南洋,我与雪君和霜铃一块儿去柳义柏的书房,向他辞别并聆听嘱咐。书房大门微微敞开,柳义柏坐在书桌前翻看账册,柳风垂手立于一旁,似在商讨着什么事。
见此情景,我们便停住脚步,在书房门口等候,但屋内的说话声却听得一清二楚。
柳义柏口气略带责备:“去年收集消息的费用怎么花了十万两白银?足足涨了两层。”
“现在要收集到可靠的消息越来越难,而且有些消息花重金购得之后,转眼就没有任何价值了。”柳风不徐不慢说出原因,声音平和没有一丝波动。
柳家经商多年,自是明白消息灵通的重要性,商场瞬息万变,是以再费钱也是要得到准确消息的。
突得脑中闪过一计划,我便大胆上前道:“舅舅,关于这消息费用,侄女倒有一想法,不知可行否?”
“噢,何法?不妨先说出来听听。”柳义柏饶有兴趣地望向我,这些年我的经商手段也给他留下了不少印象。
“这收集消息的钱只出不进,花销当然是日益上涨,既然费用不能减少,那我们何不创造收入呢?我想有些消息对我们来说是没用的,可并不能代表这条消息就没有任何价值,如果可以将这消息卖给所需之人,岂不是能抵扣费用吗?”我将心中想法说出,其实,就是成立一个盈利的情报部门。
“这法子听起来有趣,只是该如何具体操作呢?如果客人们需要那些街道邻里的小道消息,难道我们也要捕风捉影刻意打听吗?”柳义柏精明远见,一句话便提出可能存在的隐藏问题。
“可先调拨人手成立一个组织,专门负责买卖消息,然后明码标价,我们只卖价值超过一千两银子的消息,这样自然会堵上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若还真的有人愿意出一千两打听,那便是做了也是极赚钱的,我们又何乐不为呢?待日后寻着机会,做出几桩轰动的大买卖后,博得佳名,自会客似云来,将这门亏本事变为摇钱树。”我见招拆招,条条分析。
柳义柏目光赞许,点头道:“风儿,此法甚好,待你出海回来之后,就着手做吧。”
此时,我才发现,柳风竟一直盯着我,墨眸沉沉,目光锐利。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36章 荒岛求生
雨蕉果然有先见之明,海上大船还真是摇晃地厉害。我无奈短叹,这一时半刻,肯定是无法入睡的,便索性披上外衣,轻步出舱,径直走上甲板。
瞧着船头的婀娜身影,我不禁一抹轻笑,原来还有同道中人。
估计霜铃也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半转过头,问道:“怎么你也睡不着啊?噫,今儿倒怪了,你们家流苏没跟在你身后?”
我淡笑道:“流苏有些晕船,先躺下了。你也不用抱怨说话不方便,哪次我们四人相聚,我没找理由把流苏支开的。”
霜铃不再言,撇回头,直望着海面,叹道:“人都说这海水是蔚蓝蔚蓝的,可我瞧着这海怎是深墨色的呢?”
现在已是七月仲夏,海上竟有些闷得慌。
迎着淡淡的咸湿海风,我忽地有了兴致,睡倒在地:“在海上漂了好几个月,我也想学一下楚香帅,卧躺甲板,乱数星星。”
待我躺下之后,霜铃也跟着睡在了身旁。我们都隐藏于宽大船舷的阴影里,抬头仰望天空,互不见各自表情。
今夜天色阴沉,只有几颗细小的星星闪着微弱光芒,船越发摇晃得厉害了。
“扶柳,恨我那句祸国红颜吗?”霜铃突然问道。
万物都静了,似乎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霜铃,你我如此,扶柳当然明你心意。那一句怕是没说完吧,祸国红颜,葬身乱岗。自古以来,红颜祸水没有一个能最后善终的。以前那些美丽的女子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遇上迷恋于她们的君王,却背负起千古罪名。可如我扶柳,最终若被逼得无路可走,那我至少还可以选择兴国还是亡国!”我轻声细语,但字字坚决,固若磐石。“我答应你,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幸福的结局,但是你也要与我一样幸福。”
深夜中的甲板一片沉默,嘀哒,嘀哒,一颗颗水珠溅落在甲板上,散开,滚滚滑动。其实我与霜铃皆知,我们并没有哭泣,只是泪水溢出眼眶而已。
良久,霜铃才道:“扶柳,我知你能力,可以保护自己生命,但在感情方面你总是缺欠,无法驾驭情感。这些话我憋在肚子里很久了,不管你高兴与否,今晚我是一定要说白的。还记得六年前,在灵岩寺酔花苑中,上官去疾为你作画,你瞧着他,我却看着你。扶柳知道吗?当时我就感到害怕了,因为你的眼神尽显温柔——还有迷恋。不知雨蕉雪君她们发现没有,但我是看出来了,上官去疾笑起的神情与他极为相似。扶柳,初恋虽极为美好,但上官去疾是你亲哥哥啊!”霜铃开始时还说得磕磕绊绊,而后想是心放开了,越来越流利,最后一句话竟掷地有声。
不自觉地,我轻轻抚摸者手腕上的粗银链子。银手链是哥托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银链刻饰简单粗犷却又奇特,哥说,那纹饰是北方胡族密语,意思是保佑幸福。
这些年,我一直以养病为由住在西柳山庄,从未回过长安,亦未与父兄见面。爹很少问及我,每年也只是派管家来问一句平安。倒是哥经常写信给我,送来一些西北特产。
我侧过身子,黑暗中,对着霜铃释然笑道:“其实我早就明白了,我喜欢的仅是那个拥有阳光笑容的青涩男孩,而不是长大了的上官去疾。诚如你所说,他是我哥,他是我的亲哥哥。”
“这样就好——”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飘起。
突得,船身向右狂倾,我与霜铃的身子顺着往东陡移一尺,慌忙中我们挣扎爬起。我勉力抓住帆杆道:“船摇得这般厉害,不会是遇上飓风吧?”
“恐怕是龙卷风。”霜铃手指前方,声音竟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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