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来说”
白素素沉默了一会:“你未必能领略我们神灵的心思,这相对来说,在神道就是封君了,多少小神求之不得”
王存业听了,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大自在就是大艰难,不过再艰难也要走下去……”
说到这里,想起自己遭遇,王存业心中突一阵愤懑
虽理智明白,神灵也罢,仙人也罢,一旦结成集团,形成律令,就有着政治利益下牺牲
而位者规定的明律大局下面,又有着各级以自己利益和意志形成的潜规则和小集团利益
因此逍以在只可能是最高层的神灵或者道君
但这总让真正有志超脱的人感觉到窒息,想到这里,王存业脸色变得苍白,眸光幽幽
白素素看一眼王存业,刹那间,她再次坚定了自己想说的话:“主……”
“你心里有事?”王存业惊醒过来,问着:“想说就说罢”
白素素望着月光,低声说着:“我想杀了屏山湾河神,夺取它的神位”
这一语石破天惊,王存业都是身子一颤,但他久经大变,倏然间已回过神来了,盯着白素素看了一眼
白素素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繁星满天,朦朦胧胧月辉罩着大地,良久叹息了一声:“……我本是陨落的小神,蒙得主才得重生,本来这话不该我对您说,但今天我就是想说,主,道业艰难,您却有着弱点,首先就是您的家人”
王存业听了,缓缓移动着步子,一时没有说话,白素素又说着:“道业本来是清静自修,沉浮升降都是自择,但实际却完全不同,主您没有靠的住的后盾,只怕就算修到高位,除非能一人压得天地,不然种种为鬼为蜮机械变诈都还是层出不穷”
她打住了话,凝神看着王存业,说道:“没有自己心思是假着,但我一直在想,能为主作些什么,我是青竹河河神,细微末职,帮不了您,还一直乾着您,加了六口子河神也于事无补”
“但屏山湾河神却是金敕,天庭神谱有着名号,就不能随意打杀,却能护住主的家人亲族了”
“这就是我的心思,还请主明鉴”
“这真是难得之言!”王存业听了动容,叹着:“难得你有这心思,这就可以弥补我们之间因果了,以后你别称我主了,叫我兄长就可”
顿了一顿,又说着:“只是就如你所说,屏山湾河神是金敕,神谱有着名号,不能随意打杀,想夺取这神位很难,要从长计意……你先回去,这事我再思量思量”
白素素闻言,应着:“是,那小妹随时应命!”
言罢,身子化作一道流光,向大衍观正殿去了,平时,她都在神像中静养,没有大事不出
见白素素回去,王存业默默,仰视天空,天地无声
白素素的话,点亮了心中的玄光,道人本身基业是根本,但只要存在着组织,哪怕小到门派,大到宗教,甚至天庭,其政治和人际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力量——假如自己是某个地仙家族出身,未必有这样多波折
王存业独自在庭院徘徊,心中思潮翻滚着,片刻,却定了心思
王存业就在月色中脚下一点,顿时飞升而起,驾着一道微风,向着山下而去,转眼之间就跨过了百丈
幽夜茫茫,山谷苍苍,月色如水,凭空御风,绝云气,负青天,这种感觉真是非常畅快,不仅仅这样,更具备着超越凡世官府的力量
夜晚幽暗,静谧非常,其下河流昼夜不息流淌而过,王存业在半空掠过,默默俯瞰着大地
御风飞腾速度很快,不过片刻就下了云崖山,一路朝着县城而去,半个时辰,就跨过了五十里,抵达了县城,掠过城墙,按记忆中地形,向着云崖县的县衙而去
云崖县县衙灯火已经暗淡,偶有几个仆人在忙碌着,外面有着公差巡查,但这对空中来客丝毫没有作用
落下了台阶,一阵夜风掠过,王存业就汀了身,只见月光下,远一点的是厢房,都薄薄镀一层明光,见得一处灯火明亮,就行了过去
夜中深沉,诸人都是安睡,王存业又直接在内院,却无人发觉,到了这屋前,还可以听见里面翻阅着文件的声音,王存业一笑,手掌推门,发觉里面插着,手就用暗劲,震破了推门而入
伴随推门嘎吱声,范世荣批完一个公文,笑骂的说着:“范四,你又扰我清梦,说不出个所以,要你重重打你屁股……”
王存业闻言一笑,见得这是一间布置清雅的房,窗有着名贵的蝉翼纱,放有一片片架,架籍很满,案摆着砚纸笔,范世荣背着自己,坐着继续批示着公文,案有个银台,各有二根蜡烛,却只点了一面,当下手一弹,刹那之间别的二根蜡烛顿时亮起,房内明光照亮,如同白昼
范世荣一惊,就回身望去,顿时目瞪口呆
“范公子,就几个月不见,不识我了?”王存业笑着:“不过你看去气色又好了不少”
范世荣这时却逐渐平静下来,起身微笑的说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多干些公文能提精神——王兄请坐,本想到道宫给王兄道贺,不想现在就看见了,真令人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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